华灯初上
塞州一年一度的元宵又到了,街上挂着玲珑的霓虹灯笼,鲤鱼跳龙门,鸡鸣起舞,还有各式团扇,各种花灯如人形般大,摆在街道两边,照亮着护城河,水面倒影着五彩的花灯,好似一个水底世界。
苏琅月眺望着远处街上的繁华景象,再看屋内着实冷清,只有婢女嘉子正在为自己摆放糕点,叹了口气,满眼惆怅。
“小姐,您又怎么了?”嘉子捂嘴偷笑,今日小姐叹气次数十只手指都数不过来了。
苏琅月靠着窗户,看看高挂的月亮,又看看远处街边的花灯,手里绕着衣袖,嘴里抱怨:“我及笄都两年了,娘亲为何还不让我出门。”
嘉子托着刚摆好的糕点瓷盘放到窗台上,见自家小姐眉眼媚色动人,眼瞳如琉璃般透彻,“定是我家小姐貌美如花,夫人怕外边的男子冲撞了小姐。”
想到这,苏琅月倒像是害了羞,想起心中那人,笑了起来:“哪有什么外边的男子啊,我早已心系何钧哥哥。”嘉子早已知晓苏琅月和尹何钧之间的眉目传情,不禁羡慕起来:“尹公子仪表堂堂,和小姐般配极了。”苏琅月听着这话心情开心了起来,但是一想到父母之言,又叹了口气:“可是爹爹和娘亲最近都不让我去见何钧哥哥了。”夜晚的风吹动了苏琅月的发,显出一副佳人忧愁的画面来。
嘉子拿了一件淡青色的外袍披在了苏琅月身上,说着从别处听来的传闻:“我前几日听饶竹说,尹公子家牵扯进了朝堂上的纠纷,那老爷和夫人定是要避嫌罢。”饶竹是兄长身边的贴身侍卫,他的话不会有假。但想想他对嘉子的心思人尽皆知,倒是这嘉子却像个木头一般感受不到饶竹的心意。
嘉子比苏琅月大了没几岁,也是时候婚配了,但这木头不开窍,也苦了饶竹这么些年的付出。苏琅月牵过嘉子的手,“嘉子,你心中可有喜爱之人?”嘉子被问得一怔,以为是苏琅月不要自己了,像是要哭了一般:“小姐,我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啊。”
苏琅月被她哭鼻子的表情逗笑,拿起手帕给她擦,道:“傻嘉子。”二人有些许感动,互相陪伴长大,也从未有过隔阂。突然,一只鸽子落到窗前,苏琅月见咕咕叫的鸽子心情似乎是前所未有的明朗,她打开小纸条,是何钧哥哥!
“今夜亥时,莲池相见。”
嘉子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可是老爷和夫人在楼下……”
苏琅月突然跳出一个念头,她抚着嘉子的肩,眼睛里像是有星光一般:“嘉子,我有个主意!”
片刻后,嘉子出现在会客堂,脚步似乎有些急促,一直低着头,不小心迎面撞到了一个人,竟是饶竹。
饶竹见面前的嘉子畏畏缩缩,一直都不肯抬头看自己,心中有些落寞,以为是白日做了什么错事,正想询问,一旁的苏嘉树走了上来,先开了口:“嘉子?这么晚到哪去?”
嘉子咳了声,声音略显低沉道:“小姐想吃连子饭馆的糕点了,我再不去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