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初一吧？”皇后问。
N娘怔愣地点头，应了一声。
大殿里再次寂静下去，皇后看着殿前的台阶沉默，半晌，终是吩咐道：“按照惯例，初一和十五，都是帝后家宴之时。你替本g0ng传个话给皇上……”
“娘娘！”N娘立即明白了皇后的用意，这一声唤里便带上了浓浓的哽咽。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出乎意料地平静。她打断了N娘的话，兀自道：“就说本g0ng在承欢殿等他。”
殿前的两扇菱花纹木门合上了，皇后遣走了所有伺候的g0ng人。
她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四周，只觉得承欢殿太空了，她迫切地需要什么东西来将它填满，于是她取来火折子。
烛光次第亮起，殿内有如白昼。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被回溯，她想起自己与永徽帝的初见，就是在某一年的正月十五上元灯节。
记忆中的那天，彩灯斑斓，亮过眼前。
可是跌跌撞撞十多载，如今却是再也回去不从前了。
柜子里有一件湘妃sE襦裙，是她还在做姑娘的时候穿的。那一年，她穿着它去选太子后g0ng，他赞了一句好看。
这件襦裙就被她悄悄收了起来，这么多年JiNg心打理，却也不曾再穿过。
皇后的华服太重了，上面绑着陈家、绑着前途、还绑着她在情Ai之中永远无法企及的奢望。
好在今日可以一起卸下了，她宽下华服，换上素衣；取下珠翠，换上素钗。
夜幕低垂，残烛憧憧。直到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散，承欢殿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他是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