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公子走了,留下了一串伽南香木做的十八子手串。”
方氏视若未闻,闭眼默念着佛号,苍白纤瘦的手指轻轻拨动手中佛珠。
凝雨想起门外站了两个时辰的公子,心中不忍,笑着说道:
“这手串的每颗珠子上都嵌着字,正面是福,反面是寿,奴婢见识不多,只知这字写得很是好看,却不知出自哪位大家。”
方氏睁开无光的眼眸,淡淡道:“拿来。”
凝雨上前一步,将手串交到方氏手中。方氏轻轻摩挲着珠子上的刻痕,半晌后,说:“是金州袁进的作品,这是他最擅长的魏碑。”
“还是夫人见多识广,凝雨只知好看,却不知好看在什么地方。”凝雨笑道:“这手串寓意好,还有定神安眠的作用,夫人不如把它戴在身上,试试能不能睡得好些。”
“公子能找来这么精巧的手串也是有心了!”厢房里的一个小丫头忽然说道。
凝雨吓了一跳,连忙去瞪那个好心办坏事的小丫头,方氏却已经变了脸色。她冷着脸将手串扔在桌上,重新闭上眼,手中拨弄佛珠。
“收走。”她寒声道。
凝雨知道此时不能再忤逆方氏,只能拿起桌上的手串。她寻了个木匣装好,转身交给刚刚说错话的小丫头。
“……收去库房。”
小丫头一脸懊悔地接了。
小丫头垂头丧气地拿着木匣走出厢房,等她一走,廊下侍立的两个婢子就交头接耳起来。
“……唉,又收去库房了。”
“哪一次又不是这样?夫人究竟为何这么对自己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