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京城,刚下过一场秋雨,几片枯黄的落叶伴着秋风打着旋落在了青石板上,徒添了几分萧瑟和凄凉。

    京城长兴街的镇国将军府大门紧闭,两头石狮子一左一右伫立,沉寂威严得可怕。但离得近了,能听见里面不断传来压抑的呜咽。

    众侍女小厮低着头快步穿梭在府内,不敢大声出气,顶梁柱倒下的镇国公府再经不得一丝折腾。

    堂上一身着丧服的老妇人正捂着心口,哭倒在雕花大案几上,口中喊着心肝肉,周围的丫头婆子劝了半天也没好半分。

    这时,从门外来了一位白衣素缟的年轻女子,女子垂着螓首,声音娇娇柔柔透着哽咽。

    “珞宁给祖母请安。”

    老妇人停了哭声,枯瘦的面庞透着冷漠,老神在在打量着跪在堂下的女子。

    女子杏眼微肿,泪光点点,鼻尖透着红,一张秾艳逼人的小脸如今惨白无血色。一身麻衣丧服,裹着纤弱的腰身,说不出的可怜。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过了许久幽幽开口,“我那可怜越哥儿战亡在苦寒之地,戎马半生却没得到一儿半女子嗣。”

    苏珞宁静静地跪着,并没有开口。沈老夫人捻动着佛珠,精明的眼角瞥过女子,继续道:“许是缘分未到,强求不得。”

    “你是个好孩子,但现在越哥儿被恶语中伤,声名狼藉。你要害怕,孝期满后老身做主,放你归家。”

    “老妇我出身乡野,没那么多规矩。”

    苏珞宁身体微僵,随即泪如雨下,呜咽着不成字句,“祖母,珞宁这一辈子只有夫君一个夫君。我……我哪儿也不去。”

    苏珞宁感受着沈老夫人灼灼的目光,抹了抹眼泪继续道。

    “夫君的好我知晓,陛下也曾金口玉言,彻查夫君之事。珞宁想为夫君守着,珞宁日日呆在夫君住过的屋子里便安心。何况夫君救过我一命,我......”

    “好孩子,老身知晓了。你想守着就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