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句话原本也没什么问题，可经由秦云岫之口说出来，偏偏就显得怪异万分。低低的，喑哑的，缠绵不绝如同剪不清理还乱的大团丝线，云絮一般缠绕不断。
甚至比秦催雪的语气更像幽魅精鬼。
卿瑶瑶斟酌着词句把自己的感受说了，苏亭看起来倒是没多少诧异的情绪——秦催雪一心认为自己沦落到如今的田地都是秦云岫一手造成的，自然是恨透了秦云岫，死后化为厉鬼，第一个想到的便也是向秦云岫复仇，整日整日地缠在她身周。寻常人被厉鬼这般纠缠戏弄，只怕早就发疯了，秦云岫居然还能撑到现在，心志实属坚定。
而他们要做的，不过是再施加一点压力，彻彻底底地将她压垮罢了。
如此想着，苏亭理了理衣袖：“走吧，去秦云岫房中。”
“欸、欸？”卿瑶瑶呆了呆，回过神来，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去，“怎么突然要去秦云岫屋子里？”
秦云岫的安神符纸和安神香用完了这件事儿，原本是她的托词啊。
苏亭语气淡淡，眉眼清贵，一派仙人超然物外的风姿，连说出口的话仿佛也带上了一丝正直清高：“我去加点迷幻香。”
淡定平常得像是在说“我去吃个饭”。
卿瑶瑶：“……”
子夜时分，阴气大盛，妖鬼巡游。
秦云岫感觉自己再一次陷入了梦魇里——不，不，这次真的是梦魇吗？
半梦半醒间，她挣扎着用勉强还保有一丝清醒的思绪想着。
可她的神志已经快要完全模糊了。还没等她再去细细想清楚，她便彻底跌入了无边的黑暗。
——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飘浮了多久。
恐惧如潮水，一次又一次地席卷周身。秦云岫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努力让自己不要太过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