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八,又是一个大好的晴天,在行宫浪了半个月的皇帝陛下点齐仪仗与人马,与来时一般浩浩汤汤旌旗招展的又回宫去了。
坐在回銮的马车上,唐莹还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拉着清玻和糖糖咬耳朵:“你们说那几位王爷是怎么想的?王府住着俸禄拿着它不香吗?为什么非要搞事情呢?”
实在不行就和贤亲王一样,真心诚意忠心耿耿的替陛下办事,陛下自然会信任倚重他们。光想着走歪门邪道,甚至不惜通敌卖国,这真的是老沈家的崽,是沈元洲的亲兄弟?
还好陛下处理的快——唐莹甚至有点儿得意——还好她时运好,阴差阳错的先一步让那些阴谋诡计暴露出来,让陛下能将计就计,一举将这些阴谋篡位的家伙都拔丨出来。
糖糖、清玻和魏姑姑算是全程围观了整件事情的真相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魏五姑姑一半欢喜一半忧虑:“按说您帮了陛下大忙,陛下随便找个理由也是要给您封赏的。如今宫中是德妃娘娘掌管宫务,咱们也不怕被人嫉妒陷害。可唯独那些流言……也不知如今平息了没,会不会对您造成什么影响。”
所谓流言,自然是至今仍在朝臣中甚至坊间流传的,唐莹与贤亲王之间的暧昧关系。其实行宫中反而好些,毕竟大家都忙着处理乱党了,但京中和宫中远离风暴中心,便有更多闲人吃饱了没事干,滋生出许多越发不靠谱的闲言碎语。
也别说什么谣言止于智者,别说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殊不知众口铄金,尤其唐莹身为陛下的女人,更不该沾染任何污点。说不得等忙过这一阵就该有御史上书弹劾了,到时别说给唐莹晋位,但凡换个软弱点儿的皇帝,保不准连唐莹的命都保不住。
——毕竟再没有什么比唐莹“一死证清白”更符合那些以家中贞节牌坊多少为荣的迂腐大夫们的想法了。偏这些人笔杆子不错,身后还跟着些拥趸,哪怕陛下能扛住压力,唐莹的名声也必定会被败坏一番。
唐莹不是想不到这一点,只对此完全是鸵鸟心态。只要她在宫中听不见,只要陛下肯信他,别人怎么议论她就当不知道好了。
“怕就怕三人成虎,连累了唐老爷和唐大爷的仕途……”
“这个不至于吧。”唐莹也开始咬手指了:“陛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再说了,贤亲王也不好惹啊,那些传闲话的不怕被打击报复么。”
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听陛下聊八卦聊的多,可早就知道贤亲王不是省油的灯。这些流言与其说是针对她,不如说是挑拨贤亲王与陛下的关系,贤亲王怎么可能不动手处理?
“话是这么说……但名声之事,是对女人家总是更不利的。”魏姑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心怀恶意之人有心挑拨,无论贤亲王如何做,都能继续攀扯到唐莹身上来。
“说起来也怪贤亲王,要不是他一把年纪了还不娶亲,咱们主儿也不至于和他传的不清不楚。”清玻这明显就是帮亲不帮理的,气急之下竟是连沈元礼一起骂了。
唐莹却想到沈元洲说与她听过的沈元礼与前皇贵妃小李氏差点儿订婚的八卦,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要说惨也是贤亲王最惨,明明一个姑娘都没捞到,还得背着一堆黑锅,实在值得替他鞠一把同情泪。
魏姑姑清玻和糖糖面面相觑,不知她们家主子又犯的什么毛病。唐莹一边憋笑一边摆摆手:“你们信我的,陛下肯定能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