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眼中,单是这份敢直接求见盛怒中项将军的勇气,已当得起‘可嘉’二字。

    范增的军帐距项羽的并不远,在沉默中,二人很快来到帐前。

    韩郎中这回亲自入内通报,进去前是面无表情,出来时仍是面无表情,只冲吕布轻轻点头:“进去罢。”

    吕布大大方方地颔首,正要入内,忽想起一直未问对方名姓。

    一会儿倘若顺利的话,保不准要一道共事好一阵子,于是顺口问道:“多谢郎中,不知某可否请教郎中名姓?”

    韩郎中显然也想到日后许是同僚这点,尽力在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在下为项将军之执戟郎中,韩信也。”

    话音刚落,他已颔首一礼,先行转身离去。

    ——殊不知吕布先是双目呆滞,后微微张大了嘴,惊异万分,差点没爆出句‘他娘的’。

    他如何猜得到,这顶着一脸灰扑扑的倒霉丧气的闷葫芦,竟就是史书里大书特书的无双国士!

    不愧是西楚霸王帐下,卧虎藏龙,随随便便都能撞着个了不得的人物。

    吕布砸了咂舌。

    他好歹曾做过一势之主的狠人:上至太师前秦王、下至兵将都由他亲手斩过,这会儿更是惦记着取那汉高祖刘邦的脑袋。因而在始料未及所带来的惊诧过后,他很快便回了神。

    大步流星入帐时,却还忍不住想起自己一介布衣,纵有一身高强武艺,却需靠舍下颜面、认了俩义父才得以出人头地的艰难往事。

    换在项羽这,则是名臣名将主动送上门来。

    ——如此强烈对比,不免心酸。

    帐中灯火亮堂,静坐一人,手中持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