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太妃的表情还算平静,心情看起来也不错。见亲儿子进来,并没有要死要活或者抽死儿子的打算,只招招手,示意沈元礼近前。

    沈元礼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皇贵太妃跟前。

    皇贵太妃伸手摸了摸儿子隽秀的脸,忽而就笑了:“你都这么大了,本宫还把你当不懂事的孩子看待,确实是本宫的错。”

    “娘……?”沈元礼提心吊胆的叫了一声,生怕他哥把他娘的脑袋给洗坏掉了。

    “你皇兄与我说,若是你有心当皇帝,或是你有心让你的后代当皇帝,根本不必我多费事,你有的是办法也有的是机会将他拉下来。可你从未这么做,甚至从未这么想过,我这些手脚坐下来,反而是让你为难了。”

    沈元礼低头不说话。

    皇贵太妃揉揉他的头顶,脸上有点儿恶作剧的笑意:“你皇兄还说,原本你可以与他亲如手足,他坐镇朝堂对你信任有加,你也可以大展雄风当个流传千古的亲王大臣。可本宫所谓的为你打算硬生生害的你十年不敢入朝不敢大婚,问本宫是不是想让你干脆一辈子闲云野鹤,媳妇儿也不娶孩子也不生,只因忠孝不能两全。”

    沈元礼抬头争辩:“他胡说的,我才没有……”

    及目光中撞进亲妈脸上的笑意,他才知道自己是又被忽悠了。皇贵太妃抬头看向窗外悠远的天空,轻声接着说道:“其实你皇兄是问我,到底我想要的是什么?是让你快快乐乐的当个贤臣名相,以后子孙满堂,还是让你违背心意不痛不快的守着一辈子秘密,生下来的儿子还不能认你当爹认我当亲奶奶。”

    沈元礼哼一声,小声抱怨:“皇兄说话还是这么欠揍。”

    “他何止是说话欠揍。”皇贵太妃难得的与沈元礼同仇敌忾:“本宫一辈子都在不甘心,凭什么他当皇帝,我儿文治武功皆不比他差,却要屈居他之下看他脸色过日子。”

    沈元礼无语的摸摸鼻子,心中腹诽自己也没想过当皇帝。从小被李太后和亲妈教着给皇兄当帮手来着,技能点早就点完了。

    皇贵太妃像是看懂了他的表情,笑着点头道:“你皇兄与我说,我既是为你好,就不该把你当做是我实现目标的工具,把我的想法强加于你身上。身为母亲,我该考虑的是你想要的是什么,那才是真正的帮你——至少不该让你左右为难,给你帮倒忙,让你日日忧心寝食难安。”

    她说着又笑了,沈元洲的原话是:“若您不忿老十没被先帝立太子立储位,怪也该怪您自己魅力不够,没把老头

    子忽悠瘸。或是您不忿我娘天天给老十洗脑让老十当我兄弟,当时就该和我娘斗么!我娘哪里是您的对手,说不定反过来逼着我给老十当个敲门砖垫脚石。且那时候老十才听话呢,您一骗一个准。怎么好等老十都学乖了,您倒是变卦了?老十那屁孩儿就一根筋,您这不硬生生给他找不自在么。”

    话糙理不糙,皇贵太妃无可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