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上,人并不多。

    苏融将药和着水灌下去,躺在软座上补眠。半梦半醒间,又想起席间村民的对话。

    “这龙崽,终于是铁树开花,牛心脏生窍了,竟然答应和罗家的二nV儿处朋友。”

    “他平日不是木的很?真听话还是装的?”

    “哎呦喂,我可听说早上,赵老爹喜气洋洋地把彩礼都送过去了,双方谈好了下个月结婚,铁板钉钉!”

    如果说大傻个赵新龙坚持不结婚打光棍的原因是为了梁秋月,那如今突然变脸同意结婚,是一刀两断了?

    没由来的,心里冒出一阵唏嘘,是同情是怜悯,又觉不妥,这应该才是正路,傻大个儿迷途知返大约是件好事。

    可真的是好事吗?又怎么断定呢?

    多么深刻焦灼又绝望悲哀的眼神,是成全是心Si,是乞求是希望。

    而那个nV人,明明无动于衷,为何双目之中皆是空洞涣散?

    太多事情不在她所能评判的范围内。

    望着窗外变幻的剪影,从草木葱郁到房屋林立,苏融又忆起自己临走时,在桌上放置的信封——里头塞了两百块钱,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零花。

    算是一点微薄的心意,李大妈日子过得节省,苏融上次去她本家里,都没见到一点r0U糜,无r0U不欢的少nV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于是乎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把压箱底的钱给取了出来。

    她想的正入神时,一只手倏忽蒙上她的眉眼,轻轻按着,似在抚慰她的神魂,g燥温暖,细致T贴。

    “哥,我们还会来这儿吗?”不知怎的,她问了出来。

    贺戍仰头盯着车顶旋转的风扇,掌心碾过她的珠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