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很多道理,”
一个过路的青年郎君驻足看了许久热闹,忽然凑过来插口。
他打扮的干净利落,一身浅金翻领的窄袖短袍,袖口滚了几道赤金边,头上束着金色抹额。
可是整个模样看起来却十分怪异。
因为他特别的壮硕,肩膀、胳膊、后背的衣裳都被肌肉撑得鼓囊囊的,而且肤色实在是太黑了,黑的油光发亮,一双眼睛却幽幽深蓝,把锋利的牙齿衬托的格外突兀。
相形之下,他贴着头皮微卷的黑色短发,长而窄的头型,格外高挺的鼻梁,和耳垂上古怪沉重的金饰,都没有那么显眼了。
金吾卫也喜欢用抹额,不过是赤红色的,显得活跃、痛快,这个青年用金色,仿佛特意要与金吾卫区分开来。
“可是谁说了算,并不看道理。”
星河气哼哼回嘴,
“不看道理看什么?”
他温柔的笑,炫耀似地卷起衣袖,露出肌肉遒劲的小臂。
“看谁的拳头硬。”
星河被他这番自说自话的卖弄惹得不高兴,把头一昂。
“哼!说来说去,不就是弱肉强食那一套?!我还以为唐人与我们回纥人不同,讲究礼法规矩就是讲道理,原来也差不多!”
“……小娘子是回纥人?啊,在下阿布思,来自九姓铁勒同罗部。”
他有些意外,随即敛容肃穆,右手握拳,在左边胸膛咚咚锤了三下,这是草原上铁勒人相见的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