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吗?”
李玙重复了一遍。
李俶翻滚的热情冷却下来,傻子似的瞪着李玙,忽然想起他铺排良久,做出今天所有这些的目的。
他不是来求阿耶重视的,他是来进金玉良言的。
李俶戴好扳指,站到他该站的地方,把象征二字王身份的玉革带猛地拽下来,咣当一声扔在金砖地上。
七八块方形玉板叮叮当当滚了满地,李俶平静的看着李玙。
“小圆和红药的婚事,杜良娣想安排给杨氏家眷,儿子觉得,不妥。”
“怎么不妥?不是她们,就是你。”
李俶有种慷慨的凛然。
“阿耶,自贵妃入宫以来,假杨家鸡犬升天。那杨钊不过一介边地小吏,连字都认不全,何德何能担当监察御史,甚至侍御史重任,掌管刑狱、诉讼、军戎?所幸他虽然在前朝胡作非为,尚有相爷压制,可宗室数百子弟的婚嫁,难道让外人指手画脚?您居储位,便是宗室的领头羊。圣人糊涂,您就应当多多进言,不让他受人蒙蔽。儿子知道您孝顺,可是您雌伏五年,步步退让,退到儿女婚事,已是退无可退!需知今日割一城,明日割一城……”
“出去!”
李玙的脸色顿时非常难看,脱口狠狠斥责,继而仿佛不相信儿子有这样的血性,片刻又换了句话。
“你再说一遍。”
李俶牙一咬心一横,颤声道,“儿子说,以地事秦,安能久乎?!”
李玙一指李俶背后几扇紧闭的朱红雕花门,厉声道,“你还没有向孤进言的资格,出去!”
“儿子没有进言的资格,反倒是内侍与妾侍有?阿耶,儿子血统尊贵,受名家大儒教导,又得您言传身教,就算年纪小些,难道不配做您的前锋后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