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七日,灵武城。
天色已经渐渐昏暗,城外连绵的田地仿佛蒙上一层锗色轻纱。韦见素和房琯跟在杜鸿渐身后,匆匆走进灵武的南门城楼。
杜鸿渐示意他们在先,一反手,就关上了楼梯口的拉门。
眼前顿时一黑。
房琯意外地啊了声,下意识抱紧褡裢,就见杜鸿渐那团黑影从墙边摘下火炬和火折子,嚓地点燃,于是视域重现光明。
三人爬上楼,窗外天幕已经彻底黑透,旷野中仿佛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闪烁,太过于微弱,很难辨认是萤火虫还是黄河水反射的月光。
杜鸿渐就着火把依次点燃蜡烛,比手请两位重臣坐下。
房琯好奇地四面张看。
这间不伦不类的登基大殿居然布置的像模像样!
天花板垂下明黄的帷幕,墙壁用花椒混着泥水重新抹过,屏风用料上佳,稳重又富贵,地上竟还拼凑出几块金砖?
杜鸿渐一端茶。
“房相见笑了,这几块实则不是金砖,乃是拼凑了几件妇人首饰,融了抹一层,聊胜于无罢了。”
又问韦见素,“左相安好?”
“好,好。”
“左相此来,可是有要事在身?”
韦见素在圈椅里尴尬地扭动身子,似乎不大好开口,犹豫了很久才道,“其实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