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顾,退出书房后皆百思不得其解,默默直走到行宫外面,李俶才有些迟疑地望向李倓。
“圣人是不是说……他帝位不稳,不能与朝野士子相争?”
李倓答非所问。
“头先房琯来时,圣人问,太上皇并立五王,成都有无人反对?”
“只有一个……就是高适!”
李俶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明白过来。
“其他人都同意太上皇的制衡之举,其实另外三位不要紧,但江东的永王实力太强,东南税赋占国朝六成以上,万一他生了反心,与圣人打擂台,那,那,简直不堪设想!”
李儋慢吞吞点头。
“当初马嵬坡分兵,太上皇说以蜀中、江东两处税赋支持圣人。可你瞧,江东粮食,只有一成运进灵武,若非第五琦妙手财技,连这一成都没有。蜀中崔圆阳奉阴违,颗粒不予,幸得裴固舟全副身家报效,不然灵武已经断顿了。”
李俶的面色难看起来。
李倓接口道,“方才圣人说士子结党,其实,真正结党的是房相,他这一封奏表,是把圣人架在火上烤了。圣人倘若不同意出兵,李泌、高适等自谓见解不受采纳,说不定带着官员一股脑儿倒向永王。”
“这个房琯,简直该死!”李俶骂了声。
李儋素来爱看几卷诗文,因道。
“高适、李白、杜甫相交多年。李白如今正在永王手下做幕僚。高适原本在成都,因杜甫搭上了房琯的路子,得他书信相召才来灵武。这几个人就算办不成事,相约骂人,金句频出,能传扬的天下皆知,必定大大耽搁元帅府招兵!”
李俶摇头。
“那两个本事如何我不知道,但高适为哥舒翰做掌书记时,镇守潼关,令行禁止,纪律严明,十分能干。哥舒翰兵败被俘,他不肯投靠叛军,单人匹马追上太上皇,也可见忠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