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掠了掠额角的水珠,走到杜若跟前。
雨天闷,她颈上一层毛毛汗,李玙摘下斗笠轻轻扇风,动作殷勤备至又理所当然,带着情人独有的亲昵和默契,任是谁看了,都知道他们有丰富的过往,且李玙仍然一往情深。
杜若怕程娘子还在偷看,不好发作,只得侧身背对,衣摆轻轻刷过他小臂。
“灵武贴近国境,西域诸国动辄来犯,你打算怎么办?”
李玙洋洋洒洒一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杜若嫌他敷衍,有些不高兴。
“你倘若坐在兴庆宫里,麾下十路节度使互相制衡,谁也不敢生出妄念,我自然不问这等煞风景的问题。可眼下……”
李玙带了点挑剔的味道,把她上下打量着。
“眼下这个帝位确实是岌岌可危,可我讲究,麻烦,眼高于顶,自矜英俊,并非与谁都能把手共饮,望月谈心。”
杜若终于抬了眼,“什么?”
李玙挪了挪身子,似乎不大好开口。
“不是嫡嫡亲的娘子,我不与她说真心话,一句牢骚,也敝帚自珍。”
“那你憋着吧!”
李玙嘿嘿笑,换了个话题。
“你几时认识阿史那的?他小你好几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