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我亲手教养长大的孩子,也是个恩将仇报的!”
落红顿时不敢再说话。
从前张孺人有两个贴身的丫头,都是从闺阁里就服侍起的。
一个去岁三月莫名其妙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犯了事儿打出去,还是求了恩典赎身,平白没了踪影。
剩下袖云,行事嚣张跋扈,专会在外结仇,果不其然就被杜娘子拔了去。
落红小心翼翼觑着张孺人的面色。
落红也是窦家的家生子,当初当做二等婢女陪嫁过来,因头上两个都去了才提拔起来。
她可不是袖云那样不识时务的睁眼瞎子,一径撺掇张孺人与王妃打擂台,后头又与杜娘子较劲。
明摆着,这府里顶天立地的人是王爷,王爷要眷顾谁,谁就最大。譬如袖云,难道真是因为没看好大郎被撵出去的?
每每夜深人静,想到服侍的是这样直眉楞眼、不懂转圜的主子,落红就觉得前途堪忧,再想想铃兰往后的造化,简直又羡慕又嫉妒。
张秋微一脸决绝。
“去,给我备车,我上百孙院瞧瞧大郎去。”
“啊?”
落红迟迟阻拦。
“这,总得有个名目吧?这不年不节的,孺人要去自然没人能拦着,可是……要再出了什么事儿,王爷又该以为是孺人做手脚了。”
张秋微已站了起来,把那扇子合上紧紧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