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唬了一跳,一起惊叫出声,接连往后躲避,待手牵着手站定再看时,却是金冠玉蝉,整整齐齐的一个远游三梁冠摔在地上。玉蝉太小,还完好无损,那金冠已砸出一块凹陷,断不能再用了。
子佩倒吸一口凉气,边东张西望边大惊小怪地问。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把亲王冠冕给扔出来了?这已是违了制,按律当戍边一年。”
“独你念过《唐律》么?”
杜若嘴上揶揄,其实也是一阵心惊肉跳,眼神盯在远游冠上错不开。树梢上蝉一声迭一声嘶鸣,声音枯哑干瘪,搅得她心里一阵阵发烦。
几个婆子生怕惹祸事,赔着笑脸催促。
“二位娘子,这天色看着要落雨似,不如早些回吧,那帕子不妨事,过后必送去府上的。”
“我的东西,我自然要拿了再走。”
子佩只顾啰嗦,不远处传来几句男子口角之声,语速极快,但音调压得低低的,难以分辨争吵何事。两人故意站着拖延,便有内侍匆匆过来捡起远游冠,见到二女满面惊疑不定,忙行了礼问安。
子佩装作若无其事地问,“王爷跟谁动这么大的气呢?”
内侍恭谨答道,“两位王爷闹着玩儿的,不当事。”
闻得‘两位王爷’四个字,杜若便想起前番在郯王府里,李玙处置内侍的张狂狠辣,不免勾动心底提防戒备之意,板起了面孔。
子佩瞧得微微一愣,挥手让他去了,扯住杜若往边上退了两步。
“永王生母走得早,又从胎里带了痨症,打小儿三病五灾没几天全乎时候,据闻乃是我表哥抱在手上勉力维持,尽心教养,才有了如今。”
“还有这种事?”
杜若初初与闻,大为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