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芙呆在当地,眨眨眼一时没接上话。
——并非官吏?
弘农杨氏的子弟怎么可能不出仕做官?就连子佩家那个极之荒唐胡闹没出息的三叔,身上也有个六品使官的名头,虽然没有差事办,家里红白喜事,亲友应酬,说起来好听。
杜若体贴人意,忙接过话茬,“在这府里,大家都是一样的人。”
杨玉感激的一笑,实有沉鱼落雁之美。
三人便互通了名姓,原来英芙居长,杨玉其次,杜若最小。
杨玉先低头向英芙行了全礼,又正色道,“我不懂京中规矩,只怕失礼于人前,哪堪与杜妹妹并肩。”
杜若忙道,“有杨姐姐同列,我只怕是不得中选了。”
英芙一手握着一个,笑盈盈道,“两位妹妹容色皎皎,又何须担心。”
杜若看杨玉头上梳高髻,乌蓬蓬的头发上光秃秃地,只对插着两把镶绿松石的银梳,实在简薄,便拔了头上赤金点翠莲花托蓝宝石的独头簪替她插在发尾。杜若出手这般大方,英芙深感诧异,深深瞧了她一眼。
“妹妹初来京城,想是不大知晓这边的习俗。女儿家出门都以发浓量足为美,可千百样人,其中总有发量稀疏的,只能偷偷在发髻底下藏假发。然假发终究是假发,承托不住首饰。所以又有一种说法,首饰戴的少了,便是发量不足。”
杨玉信以为真,柔声笑。
“还有这种事?贫家女儿可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俚语风俗背后多有人推波助澜,这等没道理的糊涂话,大概是珠宝商人暗中散布,以求女郎购买发饰,多多益善啊。”
杜若眨眨眼,满脸写着‘我就是随口一说’,不想杨玉坦然接受,并无自惭之意,只甜甜一笑,未曾推让。
英芙不免深以为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