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陈少卿离去,李玙踱步回房看了看累极而眠的英芙,温言吩咐雨浓。
“王妃年纪小,又是头胎,又是早产,需得好好将养。有什么吃的用的缺了,你自去向崔长史开账目,不必顾虑。”
“府中教养婆子乳母等人,本王瞧着都还得用。你们若不喜欢,想自己安排,或是请韦家嬷嬷来,与张孺人说一声便是了。”
雨浓点头一一应了。
他说完拍拍袍角欲走,雨浓忙挡在前头伸臂拦道,“殿下,奴婢不敢拦您的去路。可是今日王妃生了三个时辰,筋疲力尽,方才一直念着您,殿下可否稍待片刻?奴婢这就唤她起来。”
李玙耐心听她说完,弹了弹袖子,笑的眉眼弯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冷的。
“你家主子在这府里是主母,职责是替本王教养子女,管理下人,不是争宠。既然力竭,便多休息。改日她出了月子,本王自然来瞧她。如若你们当真有心邀宠,便少管些外头的事,放下身段,投本王所好。不能一边拿正妻的身份压人,一边要本王小意儿殷勤。雨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雨浓不意他说出这么一大篇话来,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王妃才生下六郎,您看都不看一眼吗?”
“才刚不是看过了吗?”
两人僵持着,床上躺着的英芙忽然动了。
“雨浓住嘴。殿下,都是我治家不严,过后必好好教导她。”
雨浓忙上前两步按住她,心痛道,“王妃向来体弱,太医才说不能动弹的!”
“好好歇着吧。”
“殿下且慢——”
英芙产后虚弱,只能哑着嗓子叫喊,气息断续,李玙只得勉强站住。
“殿下,我是正妃,我的孩儿,在这府里断断不能屈居于他人之下。殿下若是不肯体谅我这一点子私心,我,我只有向二哥诉苦。我虽然无能,二哥却是有本事的,就算远在兖州,也能替韦家的外孙争一争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