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瑶瑶满心满眼都是好奇,像是猫爪挠似的难受,终于忍不住,偷偷掀开了帘子的一角探头望去,却被苏亭”啪“一下按住了手拽了回来。
借着朦胧模糊的天光,她看见苏亭的口型。
他在说,不可。
傍晚时分,天际晕开一片朦胧模糊的黄,宛若陈年泛旧的宣纸,似乎只要伸手轻轻碰上一碰就能碎成几片。街道两旁店铺楼房鳞次栉比,却都大门紧闭,只能通过灯烛来判断里头是否还有人居住。宽敞平坦的青石板路上连半个行人也没有,只有这么一辆马车默默地行驶过去,忽地刮起一阵冷风,吹起片片枯叶在低空盘旋飘荡。
车夫打了个激灵,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想起了纸钱。
这个诡异的念头只不过一闪而过,很快他就暗笑自己多心,只是手上还是忍不住加快了动作,尽快把这一车人送到了客栈。
看着那位年轻俊美的公子带着他的随从们和那位姑娘下了车,车夫正打算去问问马厩在哪,好安顿自己的马,忽然见苏公子转过身来同他道:“明日正午再出发回并州,记着,路上不要接随州的客人。”
他语气平淡,可车夫忽然就感觉到一股子凉意顺着脊椎骨爬了上来,仿佛身后阴暗处有什么东西不怀好意地在盯着自己一般,眼神粘腻而阴凉。
他心头一跳,强忍着转头看一眼的冲动,点了点头匆忙应下:“是、是。”
“笃笃”两声,苏亭叩了叩客栈的大门。过了好一会儿,灯火通明的房子里才传出一个有些发抖的声音:“谁、谁啊?”
苏亭道:“来住客栈的。您这儿可还有房?”
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里头的人眯着一只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外头好一会儿,才取下门闩,把他们放了进来,口中还在不断催促着:“快些快些。”
洗砚走在一行人最后,他后脚刚刚迈进门里,掌柜就把门“啪”地关上了,又动作飞快地上好了门闩。
洗砚高高挑起眉毛,奇道:“这还没到晚上呢,掌柜的你难道就不做生意啦?”
掌柜的——一个胖乎乎的小老头儿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保门已经关得紧紧的了,随后转过身来,狠狠瞪了洗砚一眼,竖起一根手指手指在唇边用力“嘘”了一声。
洗砚配合地压低了声音:“这还没到晚上呢,掌柜的你难道就不做生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