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回回足足有五分钟,顶上那行‘对方正在输入’消失了又出现,出现了又消失,只是没有只言片语发过来。袁娴静静地等着,她想表达的东西,只要不会伤害到人会直接说出来,并不会深度思考有什么后果。

    所以当看到屏幕上那一句“你是要和我绝交吗?”真真切切愣了好一会儿,“并不是,只是突然有感,想跟你说。”

    对面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回复,似乎刚才那一句已经表达了他所有的疑问。过了好一会儿,袁娴都打算去洗澡,从衣柜里拿出毛巾,手机收到了信息,“不要跟我说那样的话,你知道刚才我的感受吗?”

    陈朗盯着手机,明明应该去洗澡准备睡觉,明天早上有很重要的实验考,可是现在一样也顾不上,只是脑子混乱地盯着手机。刚刚那一刻心脏骤停的感觉是如此清晰。

    她是姐姐的大学舍友兼很好的朋友,而且现在还住在他家,通讯如此发达的现代,仅仅只是一个疑似绝交的信息就能引起他如此大的反应。就算不说一句话,也很容易活在对方的生活里。

    大概是因为有种清晰的感受,很喜欢的人真的做不到交朋友,如果不能成为对方的或不可缺,就算每天能见到,也只是另类的折磨。陈朗一时间复杂地看着手机,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他从来不会这样患得患失,胡思乱想,将自己的情绪交给对方掌控。

    她跟他的对话风轻云淡,意乱情迷、想入非非地只有自己。突然见不到彼此,只有他越陷越深,对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任由时间拉远彼此的距离,直至变成陌生人。

    “你怎么这样啊?”他口吻低靡地质问。

    不明所以,并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但是他既然责怪她,想必她确有让他难过的地方。袁娴一时间没回话,盯着手机屏幕发怔。

    “你明明可以左右我的情绪。”

    “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开心一点?”

    看到这两句,胸腔一震,一时间微妙的情绪翻涌,这会儿轮到袁娴犹豫,一句话删删打打,怎么说都感觉不对。没有等到回复,她将手机放在床上,先去洗澡。

    出来之后也没有刻意去留意有没有收到信息,似乎总想把这件事留到最后,甚至觉得能躲开更好。洗完了衣服,头发也快晾干了,缩进柔软干燥的被窝,拿起手机,二十几条未读微信,陈朗头像那里只有一个红色的一。

    只是一句道晚安的话,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抱着被子翻滚了好几圈,有点烦心有点纠结,有点酸有点苦。

    周五这天,陈晓回家很早,换了一套衣服又出门了。袁娴在家里改稿,三点钟窗户外头的风声逐渐猖狂,细密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天空瞬间袭上一阵阴影。

    屋里安静,气温适宜,仿佛一个舒适的避风港湾。门上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随即一个高瘦的身影映在玄关的墙上。陈朗左肩上挂着书包,蓝白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一种潮感,细碎的短发乱地恰到好处,鼻梁的高度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