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年像是才回过神,垂眸呆滞了一会儿,才说:“嗯。”
他眼神游移地四处乱晃,过了半分钟才站起身,转头要往浴室走去。
快离开客厅时,沈暮年却莫名停了下来,侧过身看向朝岁,却发现朝岁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时,两个人均是一愣。
朝岁扭过头不再看他,耳根却诚实地微微泛起了红。
眼看气氛又要沉默下去,沈暮年不甘心地问出了口: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样的人不好相处?”
青年的语气微哑,带着略显委屈的闷,声音有些小,听着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朝岁抬头看去,愣怔了半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想起林祁南跟他说的那些醉言,心底莫名泛出一点苦闷来。
自幼丧父,母亲出离,奶奶年迈,明明成绩很好,读到高中却不得不辍学四处打工,朝岁这半生颠沛流离,自诩苦到无人能比,无暇心疼别人。
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沈暮年这十几年来的孤独,远比他可怜得多。
听不到答案,沈暮年垂眸低笑了声,转身要走。
“不是。”朝岁笑了笑:“我们现在不就是朋友了吗?我这人挑得很,你要是不好相处,我们怎么可能接触到现在。”
朋友?
朝岁的答案远比沈暮年奢望的结果要高,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满意足地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