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凉月诚心地说:“辛苦你了,我明天去买个智能机器人回来,你的空闲时间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顾西沉讶异地盯着她,在辨认阮凉月是在耍她玩还是认真的,几秒后,他就知道阮凉月是认真的。
他有点担忧,相比于阮凉月各种刁钻古怪的癖好和严苛的要求,做饭已经是很容易的了。可阮凉月这人独断专行惯了,他在她的手里脱层皮都不会让她改变主意。
顾西沉和木头一样杵在原地,没什么情绪地说:“好。”
阮凉月看桌子上摆着两副碗筷,就知道顾西沉肯定还没有吃饭,“过来一起吃饭。”
显然,顾西沉理解的吃饭和阮凉月理解的吃饭不是一个。
顾西沉地抽出餐桌上一次性手套熟练地戴上,拿了干净的碗筷,仔细地把红烧鱼肚子上的那块肉挑出来放进碗里。
他只站在桌子旁边,垂着头专注地挑鱼肚子上的大刺,挑完后,用筷子捏着来回翻动了几下,认真地检查了几遍又把鱼肉放到阮凉月的碗里,小心翼翼地说:“请主人享用。”
碗里的鱼肉干净雪白,就连断口处也整整齐齐,还泛着香味。
阮凉月心里却是一阵酸涩,在很久之前,就有人做过类似的事情,神色和顾西沉一样的卑微,诚惶诚恐,不是在和丈夫吃饭,是在伺候丈夫吃饭。
记忆中,母亲一直很畏惧那个人,在他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母亲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挨打,可能是因为没把他的衣服整理好,也可能是因为洗衣服的水声吵到了他睡觉。
因为他吃饭被鱼刺卡着了,母亲便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好几天不能出门,谁让鱼是她母亲做的呢?后来,母亲索性不再做鱼了。这样就没事了吗?想要挑刺的人总会有千奇百怪的理由。
母亲再一次因为鱼被打了,因为没给那个人做鱼吃。后来,母亲也是像顾西沉一样,做了鱼就站在旁边一点一点把刺挑干净,提心吊胆地等他把挑好的鱼肉吃完,才能暂时松口气。
顾西沉现在应该和她的母亲一样害怕。她的母亲因为所谓的爱,一次又一次地容忍,她也不得不同母亲一同容忍那个男人。
后来,母亲有了弟弟,一切便得不同了,那个男人对母亲百般体贴,千番照顾,称呼母亲是阮家的大功臣。
阮凉月察觉到自己想到不该想的,心里苦笑了下,穿都穿过来了就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