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在天庭与他拌嘴吵架,互相看不顺眼的日子,转眼间竟然已去甚远……她想起来,是他带自己去看了最美的星河,是他成为自己的第一个友人。也是他,在孤寂胆怯的天庭生活中给与自己关怀与珍视。
她抱住他,像是抱住数百年前初入天庭的自己,一个不知好歹,稀里糊涂的小火妖。
若是换作从前,他一定会揪着她的衣衫,将她从自己的怀抱中扯出去,嫌弃地说,你个小妖怪,还敢抱本太子,胆子这么大!除非本太子主动,不然不能对本太子动手动脚。
好似流逝的岁月,为我们的心,生生地裹起了一层壳,坚固牢靠,却冷得封闭。
她不是当年随在火德星君身边,懵懂无知的女侍。他也不再是当年风趣的天界第一闲君了,如今的他,是视权位如命的太子。
太子至始至终都是他,只是往昔他并不在乎,并不明白身为太子会拥有什么,又会失去什么。
“自你被流放妖界,我就在想如何才能名正言顺地,让你重归天庭……”他紧紧拥着她,好似能感到她的那颗心完好如初。
当年,她被诬陷蛊惑太子,他以母妃木绾娘娘留下的旧物,求得天帝怜悯,只将她流放。而后,他愧疚万分,又因留不下自己的挚爱,许下承诺,要成为下一任天帝。那时的他,终于明白,权势地位,才是安身立命之本。他学着玩弄权术,向那高高在上的帝位,一步步靠近着。
“我一切都好,你莫要为我劳心。”
他故意刻薄,愤愤道,“你是不知道,我为了给你求情,堂堂一个天族太子,天界储君,在人来人往的紫弥宫外跪了多久!说吧,怎么感谢我!”
之烬笑了,笑他这么多年亦如当年,也笑幸如当年。
“谢你作甚,明明就是你父帝反悔,把我流放到一个荒芜之地,差点害死我。”她也假装气他并非求情,反而是蓄意铲除异己。
“唉,这事儿我可派遣人打听过,是有人动了手脚,你可别冤枉我。”
无需祖云解释,她当然猜到是谁。不管是在天庭被人诬陷,还是在流放时受人陷害,再后来,在东海遭人用术法禁锢在包袱中,丢在忘岛……这一切不都是那个名为宛柒的女子所为吗。
糟了,她忽地悲哀地想起,茨山美男子仲炎与她分离在东海,之后彼此毫无音信传达,也不知他是否知晓自己安好,顺利回到茨山……她欠他一个告别。
“看来,你倒是想清楚了,是谁在背后设下诡计。”祖云颇有闲情逸致,打量她一幅运筹帷幄的样子。“我觉得你离开天庭后,变得聪明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