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母亲又说着半真半假的宽慰话。

    宋方霓静静地抱着膝盖,坐在马路边。

    国产手机搁在旁边,开着免提,她在路灯下听母亲殷殷切切地絮叨半个小时,间或“嗯”两声,直到母亲心满意足地结束通话。

    他们的住宿部挨着清河。

    一条长长的、荡漾的,但绝不清澈的河道,曾经臭名昭著,承载了好几个小区的垃圾排污任务,市政府这几年才在民声抱怨中大力整治它的水质。

    蝉,依旧亢奋鸣叫,晚风,吹拂着额角的碎发。

    宋方霓用手臂撑着身体,她眯着眼睛跟自己说:再坐五分钟。

    她出神地凝视着黑黢黢的河水,随后顺着坡度到岸边蹲下,用指尖沾了一下河水,再凑到鼻子下面。

    真臭。

    河里估计没什么大鱼,她暗自想,但可能有点小鲫鱼小白条之类。

    不适合作为钓点。

    就在此时,黑色的夜雾里,有人远远地顺着河边的小道跑过来。姿势轻快好看,几乎是瞬间就移到面前。

    男生居高临下地和蹲在河边的她对视一眼。

    他显然看到了自己嗅河水的古怪动作,宋方霓下意识在短裤上蹭了蹭手心,对方抿了下嘴,目不斜视地继续夜跑。

    宋方霓平静地爬到原先的绿化带坡,继续对着河水发呆。

    蝉,依旧亢奋鸣叫,晚风,吹拂着额角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