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昌公主本来的打算是筹了款项,然后去买粮,不拘是在城门口设棚施粥,或者是捐给京兆府尹,让他以工代赈都行。五皇子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这么做揽尽民心,怕是会让他的父皇不高兴,毕竟出了天灾,她才听闻朝中大臣想让他父皇下罪己诏,都让他给撅回去了。
她这个时候出面赈灾,和圣明受损的永庆帝一比,对比鲜明,怕是直接戳了永庆帝的肺管子了。哪怕再不情愿,乐昌公主还是憋着气拿着银子进宫去了。
乐昌公主想的没错,永庆帝这会正像一个待爆发的火山一样,简直一点就炸,才把几个过来进谏的大臣轰走,后脚就把御书房砸了个稀巴烂,撑着桌子哼哧哼哧喘气。
“这群尸位素餐的王八犊子!手往拨款中伸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还有天下百姓?怎么就没想到银钱不够河堤修不好会出什么问题?这会出了事不想着怎么弥补,怎么赶紧安抚灾民,居然敢叫朕给他们背黑锅?!罪己诏?罪个屁!他们搞出的事居然要老子给他们擦屁股!他们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永庆帝就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咬死那帮干啥啥不行,捞钱甩锅第一名的所谓的重臣们。
“朕待他们还不够宽容吗?就想着他们或许会一时不凑手,许他们打借条往国库借银,他们是怎么回报朕的?朝廷的拨款都敢伸手!这是救命的钱啊!这群就该千刀万剐的王八犊子!”
永庆帝年轻时执政严苛,年老后就心软了,也想求个身后名,便对老臣多有安抚,结果就是,众臣工得寸进尺,与光同尘,甚至发展到不随波逐流去借银就在官场混不下去的地步,国库也被渐渐掏空,只见出没有进。
永庆帝这会后悔也来不及了,也曾暗示大臣还钱。但有句话说的好欠钱的是大爷,借出去容易收回来可难了,他一提起,大臣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直接在他前面哭穷,说的好像一还钱他们家里就过不下去一样,堵的永庆帝说不出话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乐昌公主在门外就听到了永庆帝的怒吼,她完全不想被扫到台风尾,正想说等会再来,便见弓着腰满头大汗的戴权看见她,眼睛噌的亮了,堆起满脸的笑快走几步进了御书房,通传道,“皇上,乐昌公主来了。”
乐昌公主甚至从他的背影看出了雀跃之意,不禁心头暗恨,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平时公主长公主短的,关键时候还得去拿她堵风眼口。
乐昌公主略等了一会,才听到永庆帝让她进屋的命令,她经过戴权的身边,笑容不变,嘴唇微动,“戴公公这次可是欠本宫一个人情。”
说着也不管他的反应,直接进了御书房。
戴权苦笑,知道是惹了乐昌公主不高兴,但相比他被永庆帝迁怒,好像得罪乐昌公主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只要他是永庆帝的心腹红人,再大的篓子他都能给平下来。
戴权擦擦汗,见收拾御书房的几个宫女太监经过给他行礼,板着脸挥挥手,让他们赶紧退下别碍事。
乐昌公主把筹银交给永庆帝,果然哄得永庆帝喜笑颜开,不住地夸她孝顺贴心,还要给她加俸禄,说要给她双倍俸禄,她忙推拒了,只说是为父皇尽孝,不求赏赐。
移交了银子乐昌公主很有眼色的告退了,永庆帝也没留她,只说让她去后宫找皇后说说话,陈皇后很想她。乐昌公主应了,永庆帝挥挥手就让她退下了,他也是满脑门的事,没空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