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路上陈青礼怎么劝,顾江白都像听不到一样,马车还是转道去了金陵……
也许是贪恋人的体温,亦或是舍不得,明知目的地变了,他却依旧选择和顾江白同行,他心知肚明,是自己变软弱了……他想:“你可真没用啊,陈青礼。”
距离离开顾家堡已经月余,转眼就已立秋,白日叫嚣着的暑气到了夜里已渐渐收敛,顾江白明显感觉到陈青燃更加难耐了。
这天酉时刚到,陈青礼就嚷嚷着找客栈住下,顾江白稀奇地看着他:“往年你是怎么过的,我可没听说青礼银楼的老板有秋日烧炭的毛病。”
陈青礼内心烦躁,就说:“烧炭有什么稀奇的,又不是烧钱!师傅停下,我要吃饭!”他半只脚都迈出去了,又收了回来,将披风披上了,水绿色带毛的领子,衬得人格外好看。
顾江白跟在他身后静静地想,江南这地方就是养人,这万一真把人拐着了可得给他多张罗几身衣裳,不能冻着了……
一路舟车劳顿,好在天公作美,又行了六日,总算在天黑前到了金陵,秋意渐浓,顾江白新奇不已,逮着陈青礼已经问了一路,把人都折腾蔫了,这会见了许多粉紫色的花,就又开始了:“这花叫什么,倒是挺别致。”
“花你也问?你没见过?”
“见过啊,可和你一起的,就没见过,还不给问了?”
陈青礼开始头疼:“……紫薇花,能开到白露。”
“甚好,那你府上种了没?”
“没,我府上没树!”
“那我去了给你安排一排!这样明年回来你就会想到我!”
“……”明年?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这种带有希望的字眼?我们之间哪有什么明年?
陈青礼内心纠结不堪,自责和愧疚几乎将他吞没。
马车绕过了几个闹市区,拐了几个巷子,陈青礼就让车夫停了,顾江白先跳下来,就见一个普普通通的府邸,朱红色的门上有块匾,上书“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