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一时之间还真是很难习惯。
当晚睡到半夜,柳临溪又一脚将李堰踹下了床。
柳临溪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李堰盯着四仰八叉睡相十分不雅观的人看了一会儿,最后跑到矮榻上将就着睡到了天亮。
既然得了李堰的允许,可以随意出宫,第二天用过早膳之后,柳临溪便带着苏恒回了一趟家。他原本没打算带着苏恒去,苏恒毕竟是李堰用惯了的人,他带走了以后怕李堰不习惯。但苏恒坚持要跟着,柳临溪心道或许是李堰安排了苏恒“盯着”自己吧,便没再拒绝。
时隔两天再回来,柳府已经和先前不太一样了。
柳父之前一直嘴里念叨的“光耀门楣”如今是被落到了实处,他们家从府门到地砖都换了新的,倒是有那么点奢靡的意思了。
“你还有脸回来!”柳父一张嘴,依旧是没好话,但听得出来怨气已经没那么大了,至少不再孽种孽种的叫了,也不知道是怕得罪李堰,还是那天被程远批评教育后思想觉悟有了提高。
柳夫人心情可就大不一样了,拉着儿子一脸慈爱,时不时还总想伸手摸摸柳临溪的肚子。柳父在旁边实在看不过去,嘟囔道:“他从西北回来加起来也就半个月,这孩子若是能给你摸到,那可就来路不明了。”
“你这张嘴就没个把门儿的,姑爷那是什么人,若溪儿给他戴了绿帽子,咱们全家的脑袋还能摆在脖子上头?”柳夫人责备道。
柳老爷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噤声不再说话。
柳临溪确实从他话里话外听出了不少门道。
“爹,娘,你们素知孩儿为人,不会也觉得这孩子来路不明吧?”柳临溪摸着肚子问道。
“谁知道你的为人?老子可没想到你会跟个男人生孩子。”柳父不悦的道。
柳母瞪了他一眼,朝柳临溪道:“为娘自然是信你,你别把你爹的话放在心上。实在是这两日外头的风言风语太多了,那戏园子演的话本,天桥底下说书的,都在议论你这孩子的来历,说什么的都有。”
柳临溪一愣,这才意识到,解决了程远对他的念想或许只是个开端,真正棘手的事情,是民间的流言蜚语。
大宴国在言论方面较为开化,无论是朝廷命官还是平民百姓,都没有因言获罪的事情发生过。但不会获罪,不代表这话不会影响到李堰,一旦这些言论时日久了让李堰觉得不耐烦了,那便是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