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人都来了,贸然赶走恐怕不妥,得先拖住他们,把他们的兴奋劲儿耗过去之后,事情就好办多了。而且要想打发走这些冒名顶替的“假货”,总得搞个“真货”来充数才行。
念及此,柳临溪朝管家道:“不如这样吧,左右我现在也记不起孩子的父亲是谁,你去让他们挨个说说是如何与我坠入爱河的,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老管家一听这话脑仁直嗡嗡,心道这也太有辱斯文了。
但眼下这府里也没个能拿主意的人,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无助啊。
才俊们这会儿已经消停了不少,坐在柳府门前品着茶吃着果子,还有人当众为柳临溪吟诗作赋,倒是挺有雅趣。满京城的话本先生和天桥艺人也都搬好了马扎纷纷聚集,都想瞧瞧这京城百年难遇的盛况。
“我先来吧。”人群中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年起身,朝众人拱了拱手,开口道:“那夜京城放花灯,我与柳将军是在河边放灯的时候认识的。我记得他当时穿着一袭白衫站在灯火通明的河畔,我回首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位谪仙落到了凡间……”
说话之人正是当朝太傅的幼子程远,今年才十七岁。程远肖父,自幼便满腹诗书,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只是他一张稚气未退的脸扎在一堆才俊中,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说重点啊。”人群中有人笑道。
程远脸一红,正要说话呢,被人打断了。
“柳将军出身行伍,自幼便跟随西北军征战,哪有这份赏灯的雅趣啊?一听就是编的。”另一个青年起身,拍了拍程远的肩膀道:“程贤弟,今日之事关系到为兄的终身大事,你可别怪哥哥横刀夺爱。”
敢跟太傅之子如此称兄道弟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差。
此人便是宁安候的独子,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林景泽。
“我跟柳将军是逛花楼的时候认识的,我俩一起喝完花酒,眉来眼去了一番,干柴烈火,这样那样,然后就有了孩子。”林景泽道。
“柳将军清白之人,岂会流连那种地方,他明明就是跟我打马球的时候认识的。”
“不对,是和我去天桥底下听书认识的……”
“我们是在明月楼吃饭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