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漂亮出众的少年眉宇间已经隐隐带有一丝说不出的王者之气。而另一人,是神色平静温和的迟翌,他依旧优雅从容,宠辱不惊的模样在北峰下正在被烈焰灼烧的鸳婴儿的衬托下,有一种毁天灭地的美感。
这是两个全然不一样的男子,一个像月,另一个却像日,遥遥端坐在那里,便是一道足以让天地失色的美景。
到底是年轻,少年眉宇间已不耐之气愈加明显:“师兄您老人家怎么来这里了?”
“不欢迎?”迟翌瞥了一眼注意力已然不在上面的少年。
少年挤出一丝相当勉强的笑意来,“当然欢迎。”
迟翌看着少年稠丽的脸,不容置疑:“别桥,这里所有牵涉你的资料,我都会处理掉,以后跟你一分关系都没有。”
“你凭什么这么做!?”少年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我花了两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把这里壮大,这是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把我摘离这里?还是说你嫉妒我年纪轻轻,家财万贯,而不像你,拖着一个摇摇欲坠的江家,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么?”
“苏执琅!”迟翌的声音并不大,他的音色是偏中音的,质感醇厚,余音清冽,可是如今却莫名来了一种压迫力,“凭我是你哥,凭你母亲跟我母亲是胞妹!”
少年的怒气偃旗息鼓了一点,都被端端正正地只叫名不叫字了,屁股又不服气地挨了回去,声音哼哼唧唧的不高兴,“哥,我好不容易建立起自己的秘密势力,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更何况要是我走了,极乐城所有相关的利益往来都会受到重大影响。更何况,我不是一个人在做,极乐城的每一项投入,就有赵五一半的份儿,你让我在我兄弟面前以后怎么抬得起面子?”
后面半句几乎是咬牙切齿,赵五是晋国当今五皇子赵昶,才十四岁,和苏执琅从小就“狼狈为奸”,俩混世魔王,混事儿,闹事儿,都没少干,仗着晋帝的宠爱胡作非为。
迟翌口中的苏执琅三个字一出,倚仗于花家对于晋国各界名仕的详细调查和资料陈列,花棹就明白了少年的身份
别桥是字,执琅是名,光看执琅之名便可知其中寄予的厚望。
苏执琅这个三个字,在长安城里,几乎到达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苏执琅三岁就被誉为神童,六岁时期的诗词歌赋一出手便是长安纸贵。十岁便誉满天下,几乎要和曾经长安城内最为耀眼的少年——皇长孙赵晏齐名。只可惜赵晏和生父东宫赵挚一齐死于皇宫的一场离奇大火中。那场大火如此势不可挡,几乎燃烧了五天五夜才平息下来。据说当时的文人士子以及意欲拜在东宫门下的门客们皆伏在东宫的残垣断壁中嚎啕大哭,有的甚至绝食跪拜而亡。
苏执琅还是苏玄棠苏右相唯一的子嗣。
苏玄棠是世家子弟,年少成名,十八岁就中了进士,二十岁金榜题名。本该仕途一路高歌猛进,却偏偏因为旁支私生子的身份受到同族兄弟的排挤和欺辱,被暗算贬至边疆。后来拥立如今的晋王赵濯,养晦韬光,暗中筹谋,登基之路几经生死,辅佐武帝成就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