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不喜欢吃硬桃子,就算那桃子再甜,可你在意的依旧是它不够软,即使它努力变得再甜,你依旧不喜欢吃它。”
花棹闭上眼睛,弯下腰,磕完头之后直起身时眼前一阵空白,不由得晃了晃。
“喜欢本来就不是等价交换,它是赔本生意,是强扭的瓜,自欺欺人地非要觉得它甜。可它就是苦的,你撒上白糖,也要笑着和着苦味吃下去。”
花棹额头上的汗珠渗到眼睛里,渍得眼眶都变得泛红,“他要硬是没法喜欢你,这也是天底下最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说的那么好听,难道你也喜欢我的心上人吗?”赵舟舟双手抱胸,指着花棹道:“不然你为什么甘愿受到这样的苦楚和屈辱,也要为他鸣不平?”
花棹没直接回答,反而问她,“赵舟舟,你身为一国公主,你知道为什么无处可诉的冤情翻盘,要通过这样的方式?”
赵舟舟憋了许久,不服气道:“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我怎么会知道?”
花棹笑了笑,脸色有些发白,“因为,当你在乎的人受到不公待遇的时候,你会不顾肉|体苦楚,也会想帮他讨回公平来。而也只有熬过这样的折磨所具备的决心和冤屈,才能无畏无惧之后更多的艰难险阻。去问一个公平,去询一个真相大白。”
她继续艰难地将膝盖挪到上一个阶梯,身后是一片蜿蜒而下的血印,“而这样意志坚定,不死不休拿命来搏的伸冤,才会让审判者认为有翻案的意义。”
“可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赵舟舟楞了楞,好奇道:“他远在战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万一他是为了求生而一时迷了心呢?”
“苏执琅不会的。”
花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从容的笃定,神色平静得近乎于理所当然,“他握剑的时候,看兵书的时候,滔滔不绝讲到当年收复河山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你问我为什么帮他,那么我告诉你,作为一盏灯,从来不会爱人,可我这样做,的确不仅仅是在完成你的愿望,我更希望,他眼中的光芒,永不熄灭。”
花棹笑了笑,“你看,太阳快下山了,我们也快到了。”
“你这个傻子——”赵舟舟忽地有些说不出来的难过,“神灯啊,你们灯是不是没痛觉,这荆棘都把脚丫子扎成刺猬了,不疼吗?”
花棹没再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