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路的小婴儿醒了。

    哄了半日,婴儿依旧不见平复,穆昀祈只得揣测:“是否饿了?”

    吕崇宁露难色:“这三更半夜,却往何处寻奶?乳母更是莫想了……”

    穆昀祈想了想:“那便……令店家去熬些米汤?”

    吕崇宁点点头,转身唤来侍卫去办。然远水救不得近火,婴儿依旧在哭,一张小脸都憋红了,实教人不忍。

    穆昀祈揉着额角:“婴儿哭闹,除了饥饿,可有他因?”

    吕崇宁歪头想了想:“似乎,遇到生人会不喜……然吾等,也不算生人罢?会否是……”一顿,忽似灵光乍现,几步上前将婴儿放到坐榻上,解开襁褓,由之身下抽出一片湿淋淋的薄布,顿时一股轻微的酸腐味散开,熏得穆昀祈倒退两步。

    小心拎着湿布到门前,吕崇宁吩咐侍卫:“将此物去扔了!”

    一眼瞥过榻上正用力瞪着两条小腿的婴儿,穆昀祈脱口:“你将那扔了,她用什么?”

    “呃……?”一语惊醒梦中人!盯着手中之物看了片刻,那人悻悻改口:“去洗洗罢……”言罢转回榻前,俯身便要重新包上襁褓。

    穆昀祈一怔:“这就包上了?万一……”

    “无法,”彼者耸耸肩,“只能令她憋着,我令人去将那物洗了便借炉火烘烤,尽快晾干换上便好。”

    穆昀祈嘴角轻抽:“你令她憋着她便能憋着?万一这再……那襁褓岂非也要换下?到时拿什么与她御寒??”

    “这……”吕崇宁张口无言,求问的目光小心投去。

    穆昀祈无奈:“下去问问店家此处可有上些年纪的女眷……”一顿,“罢了,只消女子便可。”

    吕崇宁应声急去。半晌,果真领了个眉目和善的妇人回来,道是这酒楼后厨的仆妇。妇人带了干净的布片,进门便与婴儿换上,又抱着哄了片刻,哭声果然渐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