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衡珏就出发了。
司临又闭关了。闻许言觉得日子突然无聊了起来。
天气开始变冷了,闻许言坐在火炕旁边编着红绳——她把自己的一段头发编在红绳里,听说将这样的红绳赠给心爱之人,两人就能长长久久。
闻许言自然是不迷信的,接着她又想到自家师父,觉得也可以迷信一下,反正她待在家也没事做。
李衡珏虽不在朝中,但处处有他的影响。近日有人上奏说之前的颍州赈灾粮案有了新进展,矛头直指李睢。
“砰!啪!嚓!”李睢喝得醉醺醺,将能看见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赵若水进来就看到李睢烂醉如泥的样子,皱着眉,道:“你如今就这出息吗!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你三哥还在尽力周旋,你反倒自暴自弃了!”
“对!我就这出息!父皇对我已经厌恶至极,我能怎么办!就算最后三哥帮我兜了下来,父皇却早就觉得我是废物了!”李睢每次想到李挚天看他的眼神,他都害怕、烦躁,李挚天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他,那种失望、冷漠、厌烦的眼神。
赵若水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孩子,心烦不已,然而看到他因他爹对他的失望而难过时,她又心疼。
虽然李睢没有其他哥哥这么优秀,但可能是因为年纪最小的原因,李睢可以说是被李挚天宠着长大的,所以他自然接受不了李挚天对他的态度大变。
但李挚天是皇帝,是为了安抚民心可以下罪己诏的皇帝。他的儿子,当今十一皇子竟然敢监守自盗私藏赈灾粮,就为了再将赈灾粮高价卖出,赚一笔百姓的救命钱。此事一出,不仅农民起义的热情更加高涨汹涌,他李挚天在青史上的名声也多了一个污点,李挚天怎么可能不怒?
赵若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疲累的脸上细纹若隐若现,她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实在管不动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娶个正妃了。”既然她管不动,只好让其他人来管。也许李睢成了家,就会变得稳重一些。赵若水看着她这个颓废的儿子,“改日我就和你父皇说说,给你选个皇妃。”
李睢抬起乌黑的眼,突然神经质地笑了一下:“我不要选。”
赵若水疑惑:“难不成你已有人选?”
李睢喝了一口酒,嗓音沙哑:“我要闻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