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张开嘴,嘴边的皱纹像是水波般漾开,一层一层。
他如此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像是年迈的长辈对着小辈叙旧。
大熊担忧地看向穆启,而穆启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姿势,纹丝不动。
老人料到穆启没有反应,自顾自地往下说:“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不是你来找我,他也会回来找我的。”
穆启记着男人说过的话:“他现在年纪大了,整个人像是得了什么魔障,我经常听他说‘他们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这个“他”指的是穆元还是成佳芳?
老人的白sE眼球上蒙着一层白sE网状的东西,给他增添了几分诡异。
大熊听着老人的话,心里不止打颤。生怕穆启端起椅子,把老人砸Si在床边。
但穆启没有。他静坐如钟,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波澜。
“他们是怎么Si的?”穆启问,双眼如寒冬里深不见底的潭水。
老人眯上双眼,好像在回忆着当初的场景。
那年夏天,他在火葬场工作马上满三十年,再有几天就要迎来退休。
同事要帮他办一场退休仪式,他却回绝了。在殡仪馆g久了,他反而不Ai凑热闹,热闹的场景总让他想起自己清冷的人生。
从他有记忆起,家里就穷的叮当响。新年这样喜庆的节日,对别人来说是喜气洋洋相聚一团,而对他的家庭来说,就是不幸日子中的另一道深渊。
大冬天,母亲带着他挨家挨户借钱,受尽白眼的日子,他至今不能忘。
家里穷,他和哥哥都没读过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