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穗接到余昭言电话的时候，她刚上完课。余昭言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偷偷摸摸地给她打电话：“穗穗，你是不是停了我的信用卡副卡？”
“是啊。”凌穗爽快承认，“怎么啦？”
余昭言静了一静，尽量克制语气，不让自己显得是在抱怨：“你怎么突然停了，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不仅仅是你的副卡，我自己的信用卡也停了。现在是我们艰苦奋斗的时期，超前消费的观念不应该存在。我刚准备告诉你，你就打电话过来了。”凌穗轻笑道，“快还是你快。”
余昭言那头传来洛清的声音：“老师，我们顺便把饭后甜点也叫了吧。你想喝哪家的奶茶？”
凌穗道：“哦，小洛也在啊。”
余昭言又走远了一些，确保洛清听不到他说话。“那穗穗，你……你能不能打点生活费给我？”
凌穗讶异道：“不会吧小余老师，难道除了我的信用卡副卡，你就没别的‘收入’了？”
余昭言心里一堵，脸皮阵阵发烫。虽然过去一年都是凌穗在养他，但他从来没开口向凌穗要过钱。凌穗总是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体贴地给了他体面。
现在体面被撕开，他才体会到，开口向妻子要钱这件事，有多掉价。
余昭言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屈辱，小声地说：“我自己的账户上已经没钱了。”
凌穗察觉到余昭言的声音在颤抖，大概可以脑补出他隐忍不发的表情。“可是怎么办呢，我的钱都放进定期理财了，剩下的只够我一个人的开销。”
“就……就先给一点吧，我和小洛还没有吃饭。”余昭言艰难地说完，他感觉他每说一个字，脊梁就矮了一分，
明明他拒绝创作商业漫画，说自己不在乎钱的时候，腰背挺得是那么的直。
他一直以为，物质在璀璨的精神世界面前不值一提。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失去物质支持的第一天，他竟然要给自己的女人打电话，苦苦哀求一顿饭钱。
“说起来，只要小洛和你一起工作，都是我在负责她的饭钱。就不能让她偶尔请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