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老头哈哈笑了一声,满脸不可置信,“上面送来的粮都压在郡县的官员手里了,他们一个个惜命得紧,还能想着给我们?”
下一瞬他脸上却又显出几分快意,“不过百姓们岂能作罢,前几日□□冲进了郡守府,将那狗官给砍了。只是没找见粮......”
“行了行了。”说到一半,老头戛然而止,“去屋里吧,没事别来烦我。管好自己,少去大街上溜达,丢了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客房里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一看便知空置许久了。
此番乔装而来,她原本只打算带宋清肃和思文二人,偏偏容斯非是个没眼力见的,非要跟着。
云城郁卒叹气。
这不是来帮忙的,容清这是给她请了位祖宗。
她进屋摘了帏帽,自在窗下的一处榻上寻了个尚算干净之地坐着。客栈临街,视野开阔,从此处可见行人一举一动,可现下却没什么可瞧的了。
只因这天降大旱,逃出城的百姓已有一大半,剩下老弱病残不便远行的只能呆在家中,看着日渐变空的米缸兴叹,躺着等死。
而至于商贾大户,也担忧□□之民前来抢粮,因此更是死守家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云城从前来过一次广陵,当时只道山青水美,富庶安定,今日再见,却已然成了一座空城。
富裕的广陵尚且如此,其余郡城又当如何?
街旁种植的榆树枝干早被郡中人刮下了一层皮,大片的灰褐色触目惊心。
云城叹了一口气,这治灾一事,果真任重道远。
“殿下。”门外响起敲门之声。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