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娇本以为池煊会搬回东宫住,然当她再去灵华寺后山附近转悠时,察觉寺庙里多了不少卫兵,且那些卫兵似乎得了命令,瞧见她出现在后山便如临大敌,一个个脸板得跟被池煊传染了似的。
这说明池煊没搬走,还住在后山的厢房中。
卫兵看管严实,以“不许闲杂人等进入圣寺修整范围”为名义,阻止苏蕴娇靠近池煊居住的厢房。苏蕴娇也不勉强,老老实实沿着原路退回,没硬往里闯。
毕竟太子殿下喜欢温婉善良的姑娘,硬闯禁地可不是温婉善良的姑娘会做的事情。
她自有法子让池煊感受到她的存在。
以后几日,池煊没有再看到苏蕴娇,眼前是清净了,可耳边却还是能听到苏蕴娇的名字,他越是不想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越是有人无意间把苏蕴娇的行动透露与他。
第一日,看守后山的卫兵向他邀功道:“殿下,今日属下带领兄弟们严加看守,没让苏家大姑娘到后山来,她在前头的梅花林里摘梅花。”
卫兵不知池煊忌讳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苏蕴娇,无心快语道:“别人摘花都摘一大捧,苏家大姑娘却只摘一枝,说是万物有灵,花花草草生长不易,岂能轻易折了去。攀折花草看似没什么,其实亦是一种杀生的行为。”卫兵告诉池煊,“寺里的大师傅听了苏家大姑娘这番话,觉得她颇有佛性,所以送给她一串在佛前供奉的楠木手串,还邀她明日来听经。苏家大姑娘也答应了。”
池煊只是听卫兵无心一语,不曾亲眼看到苏蕴娇说这些话时的姿态,却还是打了个冷颤,汗毛高高竖起。
他想象力挺好的,不必身临其境,也知苏蕴娇说这番话时有多做作。
到了第二天,池煊醉心新得的一本兵书,待在房中从早看到晚,连门都没有出。夜晚华灯初上时分,他出门歇歇眼睛,倒是没看到苏蕴娇,却看到寺里的大师傅黑着脸从他面前飘过,一看便知心情不好。
僧人六根清净,该不会露出这种表情才是,且大师傅是灵华寺里最和善的僧人,如弥勒佛般,见了谁都笑嘻嘻的,怎会突然露出此种表情?
池煊好奇,便问了寺中的小沙弥一句,“大师傅怎么了?”
小沙弥合掌道:“阿弥陀佛。施主,苏家大姑娘今儿个又来了。她倒是没到您居住的后山,只在前面的小禅房里和大师傅谈佛法,听大师傅讲经。苏家大姑娘看着像个有佛缘的,可她什么经文都听不懂,听着听着还睡着了,带得她身边好几个俗家都昏昏欲睡,把大师傅气得咚咚敲木鱼。”
小沙弥道:“大师傅决定以后不让苏家大姑娘踏进禅房。”
池煊脑海里又浮现了苏蕴娇打瞌睡的模样,手掌撑住下巴,头一点一点的,睡醒发现下巴有红色的掌印,是按压太久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