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梁寅之照例坐在书房读书习字,喊来阿庆在身边伺候磨墨,梁寅之抬眼看了他一下,只见阿庆低头认真磨墨,表情凝重,没有往日一丝笑容。
“怎么?现在给我磨墨就这么不情愿了?”梁寅之看着手里的书淡淡问道。
“公子讲的哪里话?伺候公子是我的本分,是阿庆这几日怠慢了。”阿庆加快手下磨墨的速度,将砚台里的墨水磨得飞快,墨汁格外浓稠。
“好了,放下吧。”梁寅之慢慢铺开一张宣纸在桌面上,冷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和秦梓君呆在一起久了,就把我抛掷脑后呢。
别认了一个阿姐,心思全跑到人家身上不说,最后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给忘了。”
阿庆惊恐地立马“噗通”一声跪在梁寅之跟前低头解释:“阿庆不敢,公子对阿庆的好阿庆都记在心里,您永远都是阿庆的主子,阿庆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梁寅之嘴角勾出一抹轻蔑的笑,目光游离地看着笔尖勾勒出的粗线,语气格外轻松地说道:“阿庆你紧张什么,你对我的忠心我当然知道,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呢。”
阿庆吐出一口浊气,好似因着这一口气呼出,整个身子都没了支撑瘪了下去,后背的薄汗将衬衣打湿,难受地紧贴在后背上。
“最近让你看视秦梓君看得怎么样啊?她今日都做了什么?”梁寅之嘴角微翘,等着阿庆回答。
“回公子,阿······秦梓君今日在府中并未出去,睡觉、吃饭,还写了一个新的话本。”阿庆一一说道,将两人关于欠条的事和两人为此发生的争吵隐了去。
“那便明日就让她来跟前伺候吧,相信你也已经把要注意的事项告诉过她了,我们院里可不养闲人。”梁寅之收笔后站直身子,低头认真看着画里明眸善睐的女子,心灰意冷。
画幅摊在桌子上等着晾干,梁寅之踱步到书架跟前,回头瞟了阿庆一眼轻声说道:”起来吧。”
随后从书架中间一层书后面掏出一个黑色木盒,上面落了一把小铜锁,梁寅之背对着阿庆挡住了那个盒子,所以阿庆并看不真切。
只能看到公子拿出钥匙打开那把锁,往盒子里塞进去一张纸条,难道是阿姐的欠款吗?阿庆有些惊讶,公子为了把阿姐留在他身边,所以特地将阿姐的欠条自己保管了吗?
“你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着了。”梁寅之背对着阿庆吩咐道,目光暗沉。
看着公子房里吹了灯,阿庆站在院子中间,皎洁的月光洒了院子一地,像一片片碎银泛着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