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的背后,有一处瓜田,冬天的瓜田里没有瓜,只有满地焦黄的败叶枯藤。瓜田的尽头有一间看瓜人住的茅屋。
才抢得那一袋银钱的乞丐自茅屋破败的柴门后走出来,他站在黑黝黝的河畔,看河水奔流。乞丐从怀里掏出之前从张岐鸣身上抢来的那只银钱袋,搁手里掂了掂,便把手臂一抬——
那银钱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扑通”一声没入河水,和它的主人一起,消失在暗夜的最深处,不留一丝痕迹。
乞丐转身,脱掉身上褴褛的外裳,露出内里板正的劲装,腰间一把玄铁大刀在暗夜里发出森森寒光。
确定落水者不会再从水里爬起来后,乞丐正了正腰间的刀,转身朝城中央走去……
脱掉乞丐服的乞丐一路向北走,走到一处客栈前,他停住了脚,头顶匾额写着“君悦客栈”四个字。
乞丐大踏步走了进去,直冲掌柜的柜台而去。
柜台的背后站着一名老者,瘦削的脸颊上挂两瓣山羊胡。他佝偻着背,看乞丐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乞丐走到柜台前,并没有说话。老者犀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说一句:“你办岔了,二爷很生气。”
乞丐不屑,冷哼一声:“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巷子里,又为什么要揍人,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件事与我无关,二爷要的结果,我办到了,如果说因为过程有点变化,你就想克扣……”
乞丐的脸上没有表情,他抬手,把黑漆漆的玄铁大刀,轻轻搁在了柜台上,横在自己与老掌柜之间——
刀锋正对着老掌柜瘦削的胸膛。
“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乞丐的语气很淡然,就像正在与老掌柜点今晚要摆半斤牛肉,十坛酒一般淡然。
老者看见了这刀,也看见了乞丐脸上的淡然。他相信乞丐说的话,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巧合,于是他弯腰从柜台的底部抽出来一只木箱,摆到柜台上,与乞丐的大刀躺在一起。
“老规矩,一打麻线。”老掌柜说。
乞丐颔首,提起木箱子就走。老掌柜叫住他:“你不开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