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渝州额角抽疼,屈腿给了弟弟一膝盖,叫他闭嘴。
电话那边传来何予的笑声,温煦轻和:“你弟弟还是这么……活泼。”
夏渝州干笑一声,警告地指了指周树:“学长说话还是这么含蓄。”
当年何予第一次见周树,也是这么说的,“你弟弟真活泼”。那时候小,说活泼是夸赞,现在可不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在他们电竞行业已经是快退休的年纪,还被说活泼,丢不丢人?
何予依旧是笑,没再继续客套,捂着话筒跟身边人低声说了句什么,转过来略带歉意地说:“我这边有点事,暂时走不开。如果不着急的话,晚上我请你吃饭,再慢慢聊。”
着不着急呢?
夏渝州看看扑倒在床上,拼命给他使眼色的弟弟,还有好奇地研究阿叔头上红毛的小朋友:“有点急,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先前情势危急,他求司君帮忙争取一天时间,一天之后的事就得他自己解决。小孩在医院呆着,每天早上都要抽血化验,身体指标的变化是根本瞒不住的。到底要怎么安排,他必须马上有个章程,最好是晚上之前把孩子带走。
还有口粮的问题,要是拖到晚上,有个什么意外,孩子明天就要饿肚子。
何予倒是没什么意见:“那你过来吧,我在研究所,你知道地方吗?”
“知道。”
虽然这么说,挂了电话之后,何予还是发了个定位过来,附带一个助理的手机号。意思是到了地方如果联系不上,可以打助理的电话。
这人始终如此的细心,夏渝州很是佩服。
研究所,是医大的研究所,就在学校里面。这点距离,用不着打车,但走路又有点远。夏渝州瞧见很多学生骑共享单车,就也学着寻了一辆。扫码解锁倒也方便,就是车子晒得久了,车座有点烫。
戴好帽子口罩,把手缩进袖子里,骑上烫臀的自行车,在久违的校园里穿梭。
秋老虎带来的闷热,令树梢的蝉心烦意乱,齐齐放声高歌,做生命最后的咏叹。原本沁凉的林荫道,因着这些聒噪倏然燥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