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见北静王不断给自己心里施压,想想道,“上一回的事,我也觉得古怪,好了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倒是听我的丫鬟说了几句。”
“哦!可有妙法?”北静王见宝玉终于开口,心里一喜。
宝玉苦笑道,“不好说的!”
北静王道,“不说你我两家世交,也不说你我平日里交好,只说你们姐弟情分,宝兄弟若是有法子,也该说一说的。”
宝玉道,“不是我不肯说什么,而是即便说了,却也未必管用,到时反误了姐姐。”
“眼下这般,可还有法?但凡有个法子,如何肯惊动宝兄弟呢?旁人不知,咱们还不知宝兄弟人品了,最是见不得这个的。”北静王说着一叹,“如此既是请了宝兄弟过来,倒也不必在意许多的,咱们只当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王爷说的倒也是了,如此这般,既是太医都束手无策,说不得搏一搏才好。”宝玉说着也叹了气,“只不过当日之事,我家老太太,太太都吓坏了,怕的什么似的,旁的人更不消说了,而我只道听途说记了几句……”说着宝玉摇摇头。
北静王听出宝玉有出手之意,忙道,“已经这般了,莫不是我还能怪了宝兄弟身上?只管放心就是了。”说罢了,北静王伸出手去,大有立誓之意。
宝玉紧忙拦着,“王爷不必如此,不是我不肯说,只是这法子实在是怪了些个。”
北静王道,“怪病自是需要怪法子!宝兄弟只管说来。”
“先说人烧成这样,要用酒降温的。”北静王点点头,宝玉又道,“不过只是降温,却也不成,关键是……关键是选个合理的时辰,把姐姐原本住的房屋焚烧了,如此或许可解。只是这个时辰,我却是不知了。”
北静王听了宝玉这话,便是一皱眉。“宝兄弟此法却是怪异。”
宝玉道,“此非是我的法子,乃是当日给我诊病的二位方外之人说起,只是那时二人出了力,后来又打了平安醮,我好的快些,行事也不急,直到三四月后,家中方焚烧了指定一处。如此我才大安。可这些个,眼下咱们都不明的。如此才选了根本之处。”
北静王点点头,这回宝玉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宝玉病了,修养一个月,之后去清虚观打醮(元春送银子那回),大约上秋,贾府中莫名起火(刘姥姥进府那回)。却谁都不晓缘由。之后,宝玉随意走动起来。如此一算,可见这话是真的。眼下关键就是时辰了。“宝兄弟可知那方外之人道场何处?”
宝玉摇头苦笑,“别说我当时还昏迷着,便是家中人,都没个说清的,不说那时候死马当活马医,只说那个乱,就没人理会那些了。后来我康健些个,老太太倒是命人找了一回,想着拜谢,可哪里还有什么踪迹可循呢?如此老太太便认定了,那二人特意来的。依我说,倒不如说我的运气好罢了。”
北静王道,“老封君说的未必不真,想想城中多少这般事,为何独独宝兄弟吉人天相?所以眼下你姐姐的事情,还要借着宝兄弟的福气才成。你说什么时辰可行,咱们便什么时辰行事。成了,那是你姐姐命好,有你这么个福德深厚的弟弟。败了,那是她自己命浅福薄,与宝兄弟无关。不管成败,哥哥我一辈子念着你的好!不为旁的,只为听了宝兄弟这几句实话!”北静王说着,命人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