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毒辣,被高耸入云的树木挡着,层层柔和到女子脸上,只余下点点温柔。陈芷猛地扯开面纱,冷冷看着周奕。
“此事是我今生之悔恨,我不辩驳什么,县主若是还要责打,我定不还手。”周奕长揖到地。
“你不必说了,我也不会再打你了。当年我看见了,此事的原因在赵王。”周奕还没来得及高兴,陈芷就接着道,“但是与你也脱不了干系。我虽不怨你,也不想再看见你了。殿下,后会无期。”
周奕又拦住陈芷,定定道“若是县主怨我让你毁容,我愿用一生相赔。但县主若是怨你婚后的日子不好,孤还是要辩上一辩的。”
“那金乡侯府重利轻义。县主与世子的婚事是老侯爷定的,可县主成婚的时候,侯府看县主母亲去世,继母进门,侯府见县主在淮南侯府无人撑腰,还有县主外家与韩家不睦,为了讨好韩氏,便任由荆世子轻贱县主。可见金乡侯府不是好人家。”周奕侃侃而谈,“再说那世子荆淮先。县主毁容之时就已经与世子订了婚,当年为了弥补这桩错事,父皇下旨让荆世子入了旗手卫为总旗,这仕途的起点,多少勋贵子弟盼也盼不来。而世子因县主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却宠妾灭妻,将结发妻子送进庄子,把姨娘捧作当家主母。”从来没有人为陈芷说句公道话。
“再说那位荆太夫人,一心想着娘家,为了让侄孙女好过,日日寻县主的麻烦。金乡侯对母亲愚孝,不论母亲做的对与不对,都将母亲所说所为封为圭臬。荆太夫人昏庸自信,全然不顾侯府的声誉和颜面,只想着把县主赶走,让温姨娘扶正。那个温姨娘就更不必说了,干脆让人刺杀县主。孤只为县主庆幸。”
“庆幸什么?”
周奕缓缓笑了“庆幸县主与荆世子没有孩子,现在脱身还来得及。”
陈芷叹了口气,抬起头来说道“其实你还落了两个人。荆夫人明哲保身,那位荆大姑娘干脆把温姨娘当做亲姐妹,这一家子我真受够了。”
“县主要和离?”周奕准确地抓住了陈芷话里的重点。
“荆家之人如何,我不想置喙。只是殿下为何到了这里。”陈芷顾左右而言他“还伤的那么重?”陈芷救他的时候,他可是伤的不轻。
“我与秦王有些冲突,反了出来。秦王派人来追杀我,所以我受了伤。”周奕言简意赅,也没有再提和离之事。
“秦王是韩氏的次子,你与他有冲突,为何韩氏不为难你母妃宁太昭仪?”陈芷见过宁太昭仪的女官尤佳珠,活动自由,可见宁太昭仪应该也没有被禁足。
“你怎么知道的?”二人已经并肩向前走了。
“我上次在舅母那里见过太昭仪身边的尤姑姑。”陈芷讲了一下上次的事,尽量模糊了苏夫人在里面的作用。
“原来如此。”周奕哂笑道,“要娶你表妹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