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笺真的走了,带着狼狈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在闻椋面前。
离开的那天不敢看闻椋呆滞的目光,匆匆逃离好像才能缓过一口气。
可迈出家门后,每走一步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落,仿佛怎么擦不干净似的。
不敢回出租屋,他怕出租屋里凌邛言涯都在,只能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来往行人看他都跟看了鬼似的,也有好心人想问问他,但发现季笺根本就听不见他们讲话。
避进了没什么人的拐角,季笺顺着墙根慢慢蹲下来。
一如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被抓住早恋的少年挨了人生第一次责打后回到了学校。
在某一天下了晚自习后躲进学校的树林里,在无人知道的角落恸哭流涕。
月光冰凉,季笺被压弯了腰,久久不能起身。
从那之后,他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开始不爱说话,开始变得沉闷,他拒绝见到季纬,只是在拿到保送offer后通知他自己要离开去北京了。
后来也不太会哭,夜里也流不出来泪。
只是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梦境里,季笺总会梦到那个恐怖的中午。
被发现,训斥,分开,在梦里一遍遍成为阴影。
仿佛一回头就会有人注视着他,然后拎着皮带将他打得遍体鳞伤。
每一次被吓醒都会睡不着,后来次数多了季笺的神经便开始紧张,久而久之他能比别人熬更多的夜,做更多的工作,其实在某种角度,他只是害怕闭上眼睛回到被抓住时的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