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易棠现如今一听的探花郎这三个字便头痛,但还是强忍着回道:“正是。”
“是就好了,”小厮不等问他是谁,便自顾自地进了门,直到进了大厅才低声一五一十的将主人交代的事说出来,“我是冯家的仆人,我家公子叫我过来同你们说,公主发疯了,将派去京城的人抓了,我家公子正在与公主周旋,暂能拖一会儿,你们还是赶紧随探花郎上任吧,不然公主盛怒之下,做出什么事不可想象。”
左大年闻言眼前发黑,一阵眩晕,踉跄着扶住座椅把手坐下了,叹道:“这普天之下,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小厮小心翼翼地抬头道:“公主可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女儿,且有一个大将军舅舅。”
可怜祝左两家,皆是老实的百姓,突逢此难,除了听冯衡所言,变卖家私离了这是非之地,再也没了其他的法子。
只是这些家当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卖出去的,总要留着人在这里处理,左大年便打算自己留下来。
“几位大人大错特错,如今非常时刻,应当先走,等风头过去再回来。”小厮倒是贴心,瞧着大家都是无头苍蝇的模样,也不急着走,跟在一旁出主意,“公主不过是小孩儿心性,时间长了,也就忘记了这件事。”
于是两家人兵分两路,一路去雇马车,一路去收拾银钱,顶着斗大的太阳上了路。
一路平安地出了金陵,左易棠掀了帘子,向后眺望,没有瞧见可疑之人,这才觉得腹中有些饿:“娘,可带了吃的?”
走得匆忙,干粮什么的也没有准备,只有一些买来准备成亲用的干果。
王秀解开包裹,摊在膝上:“吃点这个垫垫。”先前她还瞧着昭阳是个好的,还曾妄想自家真的与皇家攀亲,如今一重又一重的波折,除了一家平安,再不奢求旁的了。
左易棠拿了一颗枣,先递给了王秀。
王秀摆摆手,不接,不到一月,她简直是从天上落到了地下,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左大年王秀怎么劝都不肯吃一点东西,左易棠也不好强逼,自己拿了一颗枣慢慢咀嚼,忽然想起金枝一家应当也没有带吃的,便道:“停车。”说完,划拉了一半用衣袍兜着下车送到金枝手上。
“叔叔婶娘还有金枝你们先吃一点这个,等再走远了一些,我们就去客栈里面吃饭。”
短短几日,金枝从一个幸福的待嫁之人成了惶惶如丧家之犬的逃难之人,夜夜难以安眠,竟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