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晨雾弥漫。
光孝寺小沙弥悟净打着哈欠套牛车,车上六只大筐装着馒头,炊饼,点心,每只筐都冒了尖。
“好困啊!英俊师叔真是的,不设功德箱求取钱财,偏偏让善信敬奉这些,还要我每天早起套牛车。”
“师侄,这是功德哦!师叔特意分你一些,每当你套一次牛车,想想那些因这些食物吃饱饭的孩子,开不开心?”李辉手持念珠,安心静气说道。
“不开心,那帮乞儿早死早托生,我悟净有天资能修行,脚下已经快要生出法云了,等凑够九朵法云就能等觉,总有一天做到方丈。”
“呃,众生平等,你不该如此。”李辉摇头,这光孝寺从上到下不在乎功德,只在乎钱财与修行。法云期相当于灵动期,等觉期相当于聚灵期,之上断妄期等于凝元,再之上竟然殊途同归,与天下修士一样修婆娑,修万象,所以这光孝寺就相当于不入流宗门,听说背后站着佛宗,具体是大隆哪家佛门就不得而知了。
李辉和小沙弥说不明白,什么慈悲为怀,什么爱惜飞蛾纱罩灯,那都是糊弄百姓的,想一想能用轻纱做灯罩的寺庙,它至少不缺钱。
晨雾之中,车轱辘“滋拗滋拗”直响,小沙弥回去补觉去了,老黄牛向前缓缓走去。
等到日头驱散大半雾气,李辉来到位于城东边缘的残破荒屋。
听到车轱辘声,好多小脑袋从断壁残垣中探出来,脸上带着欣喜与期待看向牛车。
不用李辉招呼,十几个半大小子冲出来,从牛车上把东西搬下来,跳下车时连连躬身行礼。
“好了,好了,举手之劳,不必感谢。”
李辉笑脸迎人,心中却清楚,眼前这十几个半大小子表面恭敬,如果遇到好欺负的人,拿刀就能把人捅了,然后搜刮钱财弃尸荒野,也许还会冲着尸体呸上一口,然后洋洋得意离去。
不过,他们到底管着百十来名乞儿。
虽说这些乞儿每日进项都受他们盘剥,却也充当着保护伞的角色,为百十来个孩子遮风挡雨。
所以李辉在光孝寺只收食物不收钱财,因为收了钱财也到不了这些孩子手中,那样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