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谆一人一马,怎么快得过宫里的动作。
在他受到消息前,卫莘就被关进了慈祥宫暗无天日的偏殿。
虽服了千年参,晋王身子仍虚着,今早睁眼,茶水一滴未进,哑着嗓子痛骂那东宫的淳良娣,声音之洪大,哪儿像个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的人。
他骂完倒是眼睛一闭,头一歪又昏了过去,床前跪成一圈的太医吓得脸都白了,窃听皇家秘辛是要掉脑袋的事。
好在太皇太后还没糊涂到那程度。
晋王还没好全,离不开太医院,可是那位淳良娣,得把鸣儿受过的苦都给还回来。
慈祥宫的人果然是深宫里的老人,深知什么折磨人的法子最是痛苦,夏日烧炭冬日放冰,屋子闭着,连扇窗都不给开。
偏殿外头守着两个力大无比的老嬷嬷,卫莘纵然有心逃跑,也没这能耐。
身上衣物全被人扒了去,只留下一身素白内衬,慈祥宫的人可不管你是不是淳良娣,这层身份唬唬晋王或许有用,到了慈祥宫,连个屁都不是。
妾室,不受宠的妾室,在宫里,有事连个丫鬟太监都比不上。
木桶里的冰块慢慢化了,冰水顺着木头缝流到地上,冷气不断从衣摆、脚口处往身体里钻,卫莘蜷着身子窝在角落,颤抖的唇蒙上了一层雪色。
偏殿的窗都被太皇太后叫人用暗纸糊了一层,天色渐渐暗下去,原本微弱的光跑了,伸手不见五指。
卫莘委屈地想哭,可太冷也太饿了,她竟连哭都使不上力。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但神志一直告诉着她,绝对不能死,就算要死,也要等到姬谆回来,要死在他面前,死在他即将见到自己的前一刻。
绝不能白死。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