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我们也有在交往吧,如果这里的炭治郎因为一些未知的理由不能开口,那么就由我这个外来者来说吧。”炭治郎如同刚做完一个重大决定那般深吸了一口气,“我并不强求义勇先生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但与之相对的,义勇先生可以听我说说我们的故事吗?这是我今晚唯一的请求。”
义勇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好。”
炭治郎笑了笑,脸上的神情很温柔,他大胆地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双明亮的眼眸十分认真地注视着对方,“那个世界的义勇先生曾经说过,我就像一把按扣坏掉的雨伞,只能一直保持在打开的状态,不能放弃的事情也只有为躲到伞下的人遮风挡雨这一件而已。
“可能是身为长男的习惯吧,保护别人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失去这一部分,我也不知道,明天的我还是不是我所熟知的那个自己,但是当我这么说的时候,义勇先生并没有露出苦恼的表情,也没有叹气,只是轻轻地抚摸了我的头发。”
“我喜欢义勇先生,义勇先生的手很大,牵手的时候能在掌心的位置感受到对方被竹刀磨出来的厚茧,虽然不明白缘由,但这让我觉得很安心。”
“义勇先生的怀抱很温暖,每次洗完澡之后他都会让我靠在他怀里,然后用毛巾眼神专注地替我擦干头发。”少年的双颊微微泛红,义勇想,如果他也能闻到感情的气味,此刻应该会察觉到衣物放在太阳下自然晒干时散发的气息,干净又纯粹,“那个时候我总能从我们两个人身上闻到花朵的馨香,不是多么浓郁的气味,和茉莉的香味有些相似,淡淡的,很好闻。”
“后来我每次回想起那种感觉的时候总是会想,可能这就是岁月静好的味道吧。”
“还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义勇先生曾经说过,希望将来我能牵着爱人的手走进婚姻的殿堂,适合我的女孩子一定很可爱,穿上白无垢后肯定很漂亮,婚礼要选在一个大点的神社办才好,义勇先生那天一反常态地说了好多话。”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那个时候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你呢。”
炭治郎说着,轻微地摇了摇头,花牌耳饰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地晃动起来,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我可能确实打动过很多人的心房,但能明白我的软弱之处的人,一直以来也只有义勇先生一个。”
“义勇先生可能觉得自己是被我拯救了的,但是对我而言也是一样,您是唯一一个对我说不需要忍耐的人,所以无论需要我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没有您当初的指引就不会有现在的灶门炭治郎,所以拜托您了,请一定不要把我推开,我想和您一起走到最后。”
听到这里,富冈义勇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突然回想起三年前的一件往事,决战过后自己因为险些失去炭治郎久违地感到心悸,治疗的那段时间里,肉*体上的痛苦也让他变得比以往脆弱,幸存者罪恶感同时开始折磨他的精神,颓废的情绪再一次在脑海里疯狂翻涌。
刚开始的几天里,就连梦境都是一片血色,梦里有熟悉的人,比如时透和悲鸣屿,也有很多不熟悉的面孔,属于他没能救下来的百姓和鬼杀队队士。
答应炭治郎参加柱集训的时候,自己真的彻底放下过去了吗,富冈义勇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略微思考之后,答案便呼之欲出,他承认了自己水柱的身份,也为了继承锖兔等人托付的意志再一次强迫自己化身成最坚韧的日轮刀,可他依然无法忍受自己弱小的事实。斩杀鬼舞辻无惨这个信念可以让他暂时忘记内心深处的不安,可这依旧只是权宜之计,无惨一死,之前强压下的感情就会迅速反噬他的身体。
如果不是鬼舞辻无惨向炭治郎的身体里注入了大量鬼的血液,而能使鬼变回人的药剂因为蝴蝶的研究还有剩余,那么自己必将遭受第三次的致命打击,并且再也无法复原,这一次没有人会来救他,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