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原本单纯,复杂的是人。
来找谢闰梅说这话的,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无非就是觉得馋谢闰梅家病秧子儿子娶了一个能干的媳妇,带着谢闰梅一家与娘家都发迹了,眼馋到犯了红眼病。
我没有办法让自家同你们李家一样日子过得红火热闹,但还能没有办法让你们家过得鸡飞狗跳?
试问天底下有几个婆婆能接受自家儿媳妇像是扶弟魔一样无穷无尽地帮扶娘家?
没有。
来找谢闰梅说这话的人自以为摸准了谢闰梅的心思,只要扇扇阴风点点鬼火就能让谢闰梅同老四媳妇离了心,甚至是让谢闰梅去闹,闹到不可开交,闹到双方都下不来台,闹到李家回到与她们家一样的生活水平线上。
这要是放在之前的谢闰梅身上,谢闰梅不一定有胆量去同夏晚棠说这事,但肯定会无意中带出一些气性来的,但现在的谢闰梅已经变了。
她不仅被夏晚棠给收买了,还被全家人给劝成了务实主义。
“别整天盯着老四媳妇给了娘家多少帮了娘家多少,想想你给了人家什么,人家又给了你什么……”
“人啊,心得正一点,比较也得一碗水比较,要说老四媳妇不好,那得说说你家前头三个媳妇哪儿好……”
“老婆子,老四媳妇可是咱家的福星啊,要不是她,淳奕身子治不好,这辈子都功名无望,你可别瞎掺和……”
所有人都在劝谢闰梅要想开,要看到夏晚棠的好,不能拿那一套旧的目光与思维来约束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就连夏晚棠的那三个妯娌,都想方设法地在谢闰梅面前说夏晚棠的好,生怕夏晚棠一个不乐意,把她们做豆腐赚钱的买卖给搞黄。
要是一个人这么说,谢闰梅可能还不大认同,但一群人这么说的话,谢闰梅自然会被洗-脑。
她不仅被洗-脑了,还学会了反洗-脑。
那个来吹阴风点鬼火的婆娘非但没有说的谢闰梅改变了立场,反倒是被谢闰梅给说得有些恍惚了。她一路脚步虚浮地走回家去,脑子里嗡嗡嗡地响,就好似在寺庙里听到的钟声一般,她隐隐之中觉得自己错了。
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儿媳正在喂鸡,这儿媳之前在她心中是个老实巴交的好人,虽然会接济娘家,但都是芝麻大小的东西,她对这个儿媳的手脚还是很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