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厅最末端一间教室内,三个少年低头整齐站成一排,身上伤口已包扎好。
丁南负手立于前,面色阴沉审视几张神色不安的脸,严声训斥:“我再三叮嘱你们好生温习,参加堂内的考试!你们几人竟贪图享乐,前去花楼逃避测验!知不知错!”
三人细弱回应,头深深埋向胸前。
丁南训罢又朝桌面重重一拍,展示出两片黛青色的鳞片。鳞片棱纹表面泛着水蓝光,边缘带细刺,正是从乐天和冷穆言腿中取出来的陵鱼尾鳞。
严声询问:“你们怎么会遇到陵鱼?”
几人低着头用余光暗瞧,都不愿当第一个开口回答的人,互瞟推来推去。
听得先生再次恼火疑问,乐天支支吾吾回答:“昨天我去花楼看歌舞,瞧见蒋文翰得了花魁的会面请帖,跟丫鬟离开。今早我发现他不在住舍,猜可能没回来,就拉着冷穆言去寻人。我们翻进后院找到一座阁楼,不小心触发楼前机关掉进密室。妖怪发现我们闯入密室,于是杀人灭口。”
丁南微蹙眉,目光跳到最右边打哆嗦的墨衫身影上:“为何夜不归宿?”
蒋文翰身子一抖,结巴回道、“丁、丁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留宿,我去去到后院的房间突然感觉头脑昏涨,就睡了过去,发生何事压、压根不知。”
看样子昨夜他是中了陵鱼的迷术,神志不清被困花楼,万幸乐天发现此事,不然恐怕人已遭妖怪毒手。
一个妖怪递出请帖引人入彀,这怕是盯上了某件东西。
丁南的目光下意识扫视蒋文翰腰间,紧锁在束带上悬挂的半截断绳,两条长眉拧得更紧。又恼又头疼发问:“文翰,你不觉得身上少些物件!”
蒋文翰自打解开迷术,脑中事情如同团乱麻挤在一起,完全抓不出头绪。经他人提醒,杂这团麻绳才像找到一个头,清楚当前应该做的事,小心翼翼打量衣衫。这一看,顿然面色褪得煞白,快要赶上死人,目光呆滞凝视腰间断绳,声音惊恐发颤嘟囔:“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家传灵佩竟然被妖物窃走!若是爷爷知道事情始末,后果不堪设想。
蒋文翰登时涕泪俱下,无措哭道:“丁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错了!玉佩、玉佩丢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夜不归宿,逃避考试,擅入花楼,莽斗陵鱼。三个人不到半天闯出一箩筐祸,纵观建堂至今,还无人胆敢如此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