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忙着拍戏的时翼很快就把这桩不愉快抛诸脑后了,自从上次张港提点之后,时翼像是脑袋开了窍一样,表演得非常有感染力。演好裴玉就得熟背台词,抓住精髓,表情自然又生动,但这样演仅仅是演好了裴玉,能演好裴玉的演员一抓一大把,对于这个角色,自己还要做到,把他演成“唯一”。
“导演,他怎么又加台词啊?分明没有这一句的。”包俊实在想不通了,一上午九场戏,其中七场都有时翼,那也就算了,因为是原著里有的,可以忍,但这个时翼也太把自己当一哥了,自己说着说着嘴里就蹦出一串儿自己听不懂的,还怎么对戏啊?还怎么演?
更可气的是,导演竟然不咔,专注的盯着监视器,投入得很呢。
他严重怀疑,这个张港已经被时翼收买了。
张港不耐烦的抬起头,“演的正投入呢,林沧海怎么回事啊?”
“我演不下去了,您自己看看剧本上有这么一句话吗?凭什么时翼胡乱加台词?影响了整部剧的质量怎么办?”
张港无奈的站起来,掸了掸马甲背心上的灰尘走向林沧海和裴玉。
“哪句多了,你们再过一遍。”
包俊不情愿也没办法,反正就不想让时翼得逞。他按照剧本上的台词,机器人读白一般的念了出来。
轮到时翼了,本来应该是:“你虽为修仙之人,诛妖除魔是仙家本分,但当年曾受过妖族的大恩惠,事实上,妖族中许多只不过是随性不羁了些,并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如今眼看着举族都要被诛灭,过于残忍。”
他表情凝重的加了后边几句“凡事不要做绝,放它一条生路吧。”
张港捏着下巴,问包俊:“您认为哪儿有问题?实际上,林沧海在对待狼妖族的问题上是动了恻隐之心的,他只是没有台阶下罢了,裴玉将他内心深处想要做却碍于师命不敢做的替他说了出来,替他解围,替小狼求到了恩赦,我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包俊不服:“他这样说就明摆着他是大善人,我林沧海是个没有道义,赶尽杀绝的伪君子啰?让我怎么演?”
他转身就对着时翼一顿点评“还有,时翼老师,您上过表演课吗?受过专业的训练吗?一只狼妖而已,这个时候是该您落泪的时候吗?麻烦您专业一点ok?”
“噢?莫非包俊老师是专业演员?不过我也挺纳闷的,您总记不住林沧海的台词,反而把裴玉的台词研究得很透嘛。”张港摸了摸鼻头,有点儿想笑。
吴立军大老远就听见这边吵吵嚷嚷,披着一件军绿色的大衣,他慢条斯理的走近人群。“裴玉的外祖母不就是被头狼叼去,在狼窝里生活了两年吗?作者虽然没有点破,但广大读者中不乏有人认为,裴玉之所以能收服螭吻,不仅仅因为他好斗,野心勃勃,还因为他体内有14的狼妖血统,他的母亲其实极有可能就是当初那头狼妖的后代。”吴立军对时翼点点头,“不错啊,把握得很好,对原著也理解得透彻。裴玉这个时候的确该落泪,妖狼一族仅剩下这个叫礐石的小妖狼,他也是留着头狼血液的,和裴玉……算得上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