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任命,”凡妮莎柔声道,“这是委托。是一个朋友临行前对你最重要的委托。她把自己的一切都托付于你,而这正是你曾经向她宣誓过的事,守护和爱,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没有忘记——”布兰特还待说下去,却被公主打断。
“那就付诸行动!”凡妮莎目光炯炯地瞪着他,“我需要你坐镇绝冬城,看顾着我所爱的一切,我要你不偏不倚,不多不少,作我需要你作的事。只有盛夏之国富足殷实,我在烈炎国才会有地位、有我想要的自由和平安。而且,我向你们保证,不久的将来,我会回来的,那时,我将不再是一国的守护者,而是欧洛普斯的女王!”凡妮莎感到王者之火在胸中燃烧,她的时代就快要到来了!
人们再次兴奋起来,但他们对凡妮莎的话依旧将信将疑,不明白她的自信究竟来自哪里。与他们多说无益,凡妮莎迅速离开长弓厅,她还有重要的事需要解决,因为她知道,布兰特一定有许多话要说,他们将试着说服对方,那将是十分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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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把自己的所有赌注都押在了一个荒唐的预言上?”布兰特哭笑不得地捶着桌子。公主的房间里只有这一张桌子,上面还留着科曼用过的羽毛笔和羊皮纸。
“那不止是一个预言。”凡妮莎试图向王子解释,“它几乎揭示了整个欧洛普斯未来的动向。我也曾经想过要摆脱它的控制,想过远离这一切,想过与你长相厮守,但冥冥中总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将我引向这道命运之轮,”她悲伤地看着布兰特的眼睛,“我走的每一步都越来越靠近那个既定的结局,而那个结局意味着我们的分离。”
“这算什么分手理由?”布兰特大怒,“我离开不到三天,你就跟雷纳搞在一起,而这一回更加离谱,你要嫁给泰伦斯那个伪君子,还美其名曰遵循宿命的预言!”他抓着凡妮莎的胳膊,“为什么,就算我得不到你,为什么不让我陪你一起去烈炎之国,为什么是雷纳?”
“因为他没有治理盛夏之国的能力。”凡妮莎平静地回答,“而且有他在我身边,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守护的特长。”她反手抓住布兰特的胳膊,认真地说,“我没打算跟你分手。预言说过,泰伦斯统一欧洛普斯之后就会死去,我很快就会回来跟你团聚。”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的话。”王子甩开凡妮莎的手,走到窗边看着城楼上随风展动的旗帜,“也许,你跟雷纳也是这么说。”
“不管是真是假,”凡妮莎神色黯然,“我能给你的承诺只有这么多。那道预言之外,也许我们谁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那么,我别无选择,只能手握你的这个承诺无限等待了?”
凡妮莎低下头,“但愿那不会是无限期的等待吧。”她擦了擦滑落腮边的泪水,“我说过,我欠你的太多,我会还你一座城,一个国家。尽管这并不是你最想要的,但已经是个不错的开始。”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王子。泰伦斯用你来威胁我,说要把你折断手脚流放到克里昂的王宫。我怎么能让这一切发生!但我又不能告诉你,增加你内心的负疚,就让你恨我狠心吧。“就这样吧。”
“不要走。”布兰特拉住凡妮莎的胳膊。想像一位自尊心极强的王子放下身段哀求别人时的表情,眼前的王子就是那样的表情,“凡妮莎,留下来。我们可以一起对抗泰伦斯,我们曾经成功过!”
“但这一次不同。”公主满嘴苦涩,“他手中握有我身世的证据。我至少要在嫁给他之后才不再害怕他的制约。”
“那就先他一步,抹掉他、杀死他,无论是什么,只要除掉他,就算违背我的意愿,我也可以为你去作!”布兰特捧起公主的脸,“你总会有办法的,你总是有办法……”他知道,这一回,就算她有办法,她也不愿付诸实施,这是她的决定,她注定要离开自己了。于是他深深地吻下去,吸吮着公主饱满的嘴唇,把她的味道永远印在自己的记忆里,在接下来的时光中留给自己细细品味。